不用給學員上課，健身APP私教靠刷單獲補貼、拉人頭獲津貼，最后卻陷入騙局。8月27日，廣州市公安局天河區分局依法對“健康貓”平台的運營方“大象健康”涉嫌非法吸收公眾存款進行立案偵查，抓獲該公司法定代表人楊某等9名犯罪嫌疑人。

“健康貓”是一款O2O健身APP，用戶可注冊成為“健康貓”私教，通過授課賺取課時費以及課時補貼。許多O2O平台在運營初期都會採取補貼形式吸引用戶，然而“健康貓”發放的補貼並不即時到賬，而是由“健康貓”承諾為期7至10天的高額收益——其年化收益率最高可達1800%。該平台的私教來源以體院學生和教師為主。許多高校學生最開始只是想找份兼職，但最終卻背上了借貸、透支信用卡的累累債務。

警方偵查發現，“健康貓”平台有一套為集資斂財而鼓勵私教刷單的“明規則”。由於O2O健身本身具有的用戶黏性不強，每位私教的課時也有限，即使他們努力招收學員，也難以獲得滿意的補貼金額。該平台的CEO“大象哥”帶頭刷單，並拉群鼓勵集體刷單，每天成交量大的私教會得到紅包獎勵。

多名注冊“健康貓”APP的私教承認，自從注冊以來，他們基本上都沒有上過課，隻要在用戶端注冊好一系列的“小號”，就可以向私教號進行訂課刷單。大部分私教都是自己給自己的課刷單，再由平台返還課時費和補貼。有私教表示，排課最多的時候是從早上7點到傍晚6點，一節課高達200個學員。

警方介紹，除刷單以外，“健康貓”還有一個賺錢方式，就是通過私教拉人頭來發展團隊。私教每邀請一個新人成為私教，都可以獲得津貼。邀請的人數越多，個人的身份級別與每月的固定津貼也會越高，但隻有完成業績指標才能獲得。根據邀請人數的不同，普通私教可以晉升為小、中、大隊長，當人數達到1000人時可成為城市總監，到5000人時可以升任省級分公司總經理，總經理每月可領5000元津貼，且完成80萬元的業績指標時可提成1%。

越來越高的收益，促使私教投入越來越多的錢，有些人將自己的積蓄，甚至從各種渠道借款投入到“健康貓”裡。“健康貓”還在軟件中加入“金融服務”，提供各銀行信用卡的申請及貸款渠道。

據報道，西南某體育學院研究生成武，自2016年9月加入“健康貓”后，先是在2017年投入了10萬元左右，又在2018年投資超過160萬元。其中近70萬元是從銀行和多個網貸平台獲得的貸款，50多萬元則來源於自己和借用朋友的近20張信用卡。成武的“健康貓”私教后台顯示，不到兩年時間，通過投入本金循環刷單，他累計獲得的補貼收益高達近90萬元。

然而這一切在2018年5月份戛然而止。2018年5月，“健康貓”吸引大量資金后進行封盤。據不完全統計，被凍結資金人數超過25萬人，其中包括了許多專業運動員、健身教練和學生。該平台利用時間差和法律漏洞抹除了平台方鼓勵私教刷單的証據，並且提前在APP上植入了貸款軟件的外鏈，使許多涉世未深的大學生陷入了借錢還貸的無底洞。

警方介紹，由於沒有學員上課，平台自身無法產生價值鏈。用教練刷課的本金來補貼教練，名曰7至10天到賬，其實就是打時間差，不斷用后期的錢填補前期的窟窿。前期窟窿越大，現金流需求就越大，補貼周期就越長，所以需要不斷發展新成員去填補現金流。

大學生畢業生小楊在“健康貓”虧了30萬元。對於這場經歷，他說：“不存在來快錢的事，安心老實工作最可靠。”

本報記者 葉小鐘 本報實習生 姚澍欣

《工人日報》（2018年09月08日 03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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