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康庄——人民網全媒體調研行”走進雲南
記者手記:奔跑的拉祜族青年和他的深夜來電
2020年09月06日16:54 來源：人民網-財經頻道
見到扎培，已經是“大道康庄——人民網全媒體調研行”雲南報道團採訪的尾聲。然而，他在山間奔跑的身影和那個深夜來電，卻成為我此行最深刻的記憶。
8月21日，雲南省西南部的勐海縣，雨季中難得的一日艷陽天。我和報道團的成員們從勐海縣城出發，去往布朗山鄉曼囡村曼班三隊——一個典型的“直過民族”拉祜族聚居村，全村17戶64人均為建檔立卡貧困戶。
從縣城到村子裡，近兩個小時車程，大部分是盤山崎嶇的山路，起初，我們很難想象這裡可以通電、聯網，我們更好奇，這裡的人是以一種怎樣的狀態成長和生活。
“強烈建議你們去曼班三隊看看，尤其希望你們報道好他的事跡。”勐海縣委書記洪國正在接受人民網報道團專訪時給出了這個建議。洪國正口中的“他”，並不是扎培，而是被稱為拉祜村寨筑夢人的羅志華。
2015年12月，勐海縣畜牧獸醫工作站高級獸醫師羅志華，被派到布朗山鄉曼囡村委會曼班三隊，擔任駐村扶貧工作組組長。到今天，他依然與曼班三隊拉祜族群眾待在一起，不願意離開。有人說，他將現代文明社會的火種帶進村裡，點燃了原始封閉的拉祜族群眾心底的熱情，帶著他們跨越千年，融入了現代文明社會。
去曼班三隊，我們是奔著羅志華而去的。
採訪團到達曼囡村曼班三隊時，正是午后太陽最辣的時間，羅志華在村口迎接我們，他身邊，還站著一個皮膚黝黑、清瘦卻感覺渾身有勁兒的小伙兒。
“書記給我打過幾次電話，說我的駐村工作可以結束了，問我願不願意回縣城。可我答應村民的事情還沒有辦完呢，尤其是養豬場，我最了解情況，我想把它再做大點。而且，我還得再帶帶這些年輕人，他們將來得接班啊！”在跟報道團講述的同時，羅志華轉身望向身邊那個年輕人。
他有些害羞，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小伙子，介紹下你自己，給我們講講你的生活怎麼樣？”採訪團帶隊領導孫海峰覺得這個青年身上有故事，把採訪話題轉向他。
“我叫扎培……”
由原始社會跨越幾種社會形態過渡到社會主義社會的“直過民族”，實現了一步跨千年，卻仍然有很多東西需要進一步提升和跨越，語言，就是最大的難題。扎培上過小學，能用簡單的漢語交流，但是依然害羞，自我介紹隻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羅志華告訴我們，扎培是他重點培養的致富帶頭人，尤其是對他組織能力、語言交流、知識學習、種養殖技術的培養。
去年，拉祜族青年扎培買了一輛自己心儀已久的摩托車（賈翔 攝）
“扎培是個有上進心的青年，他現在經常組織召開群眾大會，把我們黨和政府的好政策、新政策講給大家。”羅志華說，在掃盲教學中，扎培會定期給村民們上課，用漢語和拉祜語教學。
當採訪即將結束時，大雨突然而至。“一起去我家裡看看吧！”一直不怎麼說話的扎培對大家說。
扎培的家還是傳統的拉祜族樁上竹樓，屋內陳設也很簡單：兩間屋子、幾把凳子、兩張床，簡單的灶台還在燒柴……扎培和妻子與自己的父母住在一起，進屋后一家人熱情地為我們倒好了熱茶。
回到家的扎培顯然放鬆了許多，終於打開了自己的話匣子。“這5年的時間，我們這裡變化很大。我們家隊長對我很好，教我養豬、種糧食，還帶我一起學習。”扎培說，他想成為像羅志華那樣的人，帶村裡的老百姓一起致富。
我們和扎培一家圍坐在爐火旁，聊了許久。他告訴我們，他學會了用微信，和妻子就是在微信群裡認識的，他也喜歡網上購物，快遞可以送到村委會，很方便。
人民網記者與扎培一家人的合影（賈翔 攝）
我們一直聊到雨停，天色也暗了下來。大家起身告別，我們也准備乘車返回縣城。
正當我們走到村口准備上車時，扎培突然從遠處奔跑著追過來，他把我拉到一邊，“我們加個微信吧，如果你看到有什麼好的知識和技術，能不能分享給我？”扎培說。
我問他，你想學什麼？扎培告訴我，村裡的茶樹還沒有完全開發，大家還不太懂種茶技術，村裡的茶不如隔壁山賣的好。
“我想也通過手機學習一些種植養殖的技術嘛，這樣可以更好地講給大家。”臨別時，我倆加了微信好友。路上，我琢磨著有哪些茶葉種植方面的專家和朋友，可以推薦給扎培。
第二天晚上將近十二點的時候，我的微信突然彈出了一個視頻通話。很意外的，是扎培。
“你還在忙嗎？明天我們村子裡有個節日的慶祝，你和你的朋友一起來吧，我們一起再聊聊天，可以嗎？”
調研採訪還有行程安排，很遺憾我們沒能返回村寨，加入他們歡樂的節日慶祝中。但扎培的上進、善良和真誠，還是觸碰到了我，有感慨，也有感動。
更重要的是，這兩個採訪之外的細節，所折射的不僅有大山深處“直過民族”與生俱來的淳朴、好客和善良，更是以拉祜族青年扎培為代表的“直過民族”新一代青年，對擺脫貧困、融入社會、提升自我、奔向新生活的渴望與奮斗。
通過共同努力，曼班三隊已經於2018年實現整村脫貧，現在正開啟新生活和新奮斗。我相信，因為有扎培這樣“直過民族”新青年的存在，他們的生活一定會更美好，我們也期待，在不遠將來的某一天，我們一起相聚在北京或雲南，為新生活干杯！
(責編：栗翹楚、孫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