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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小萍“復活”宋錦織造技藝 急盼后繼有人【4】

來源:人民網  2014年09月03日1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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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小萍向記者展示《璇璣圖》手稿。(人民網記者 翁奇羽 攝)
錢小萍向記者展示《璇璣圖》手稿。(人民網記者 翁奇羽 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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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網蘇州9月3日電 (王鶴瑾)蘇州宋錦色澤華麗,圖案精細,質地堅柔,與南京雲錦、四川蜀錦並譽為我國“三大名錦”。近日,人民網“行走新絲路”大型跨國媒體報道團走進蘇州絲綢博物館內的“錢小萍宋錦織造技藝大師工作室”,探秘宋錦織造技藝傳承人錢小萍如何將這項傳統工藝“復活”。

“我們隻能聊兩個小時,不好意思,我們趕緊開始吧。”年過七旬的錢小萍說話鏗鏘有力,走路步伐矯健,精神和氣質一點兒也不輸給年輕人,一副風風火火的樣子。“我現在把主要的精力都用於鑽研如何復制更多的宋錦作品。”她邊走邊說,生怕浪費了一分一秒。

“這些都是我根據出土殘片,或者傳世品而復制的作品。”錢小萍一進工作室,便指著挂滿牆面的作品告訴記者,宋錦在繼承漢唐織錦的基礎上有所突破和創新,不但運用於佛教文化,還可用作書畫裝裱、經卷裱封、幔帳、被面、墊面以及衣料等,而且還一度成為絲綢之路的主要輸出品而傳播到世界各國。從明清時代開始衰落,1999年蘇州宋錦織物廠停產倒閉,有關宋錦的織機、人才及工藝技術資料散失,使傳統宋錦的生產面臨人亡技絕之危。 

心疼祖宗文化遺產 創建絲綢博物館

“老祖宗留下的這麼好的工藝就這麼消失了,那太可惜了。”錢小萍兩手一攤,為傳統文化的流失感到無奈,“1979年,我參加長沙馬王堆出土文物的現場測試,看到那些精美絕倫的絲綢品就激動了,尤其是那件‘素紗單衣’,居然還不到一兩重,太神奇了!”鐘愛絲綢文化的錢小萍被偉大祖先2000多年前的高超絲織技術震撼了,也被深深地感染了。從那一刻起,她決定建一座絲綢博物館,讓中國七千年的絲綢文化走近現代人的生活,讓瀕臨消失的傳統工藝“復活”,她拉著記者的手說,“我作為一個絲綢專家,有責任去搶救絲綢文化,並將之傳承下去。”

在絲綢博物館創建之初,由於當時的社會環境不重視文化事業,遭遇過種種阻力,好在她的一番苦心和艱辛還是有人懂,在初期開發4台絲織機的時候“那時候實在太艱難了,好多絲機織造廠都知道我的困境,都不收我錢。”

“復活”宋錦織造技藝 復制“極樂世界”

“復制文物的過程非繁瑣,而且難度特別大。”錢小萍走向書櫃,拿出一摞檔案袋,“因為看不到文物實體,隻能根據博物館提供的資料去研究文物的結構和工藝,然后再進行復制工作。”她打開其中一個檔案袋,把裡面的資料拿出來給記者們看,“這是我1966年為復制一塊宋錦殘片做的工作筆記。”錢小萍邊說邊翻,裡面有那塊宋錦的殘片標本,還有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畫滿了縱橫交錯的線條,到處是圈圈點點的標注,“我不用電腦,全都是用手寫的。” 這本筆記本已經被翻得邊都變毛了,封面也是用好幾塊透明膠帶粘起來的,頗有“讀書破萬卷”之勢。

據錢小萍的助理沈芝嫻介紹,錢小萍的工作內容並不用親自動手織制,而是做結構分析和圖案設計。沈芝嫻說,宋錦技藝不是“一針一線繡出來”的概念,而是需要前期設計圖案和結構,從紋制、裝造到經緯線加工、織機式樣等,一系列復雜的工藝流程,更像一項系統的建筑工程。如果是復制文物的話,前期工作就更耗費精力和時間了,正如此前錢小萍所說,“根據資料分析結構和工藝”,而非照著實物依葫蘆畫瓢,其難度可想而知。

“我最近正在復制的一個新作品”,錢小萍轉身從書櫃裡拿出一個檔案袋打開,“叫《極樂世界圖軸》,長1.72米,寬3.86米,計劃於9月26日在蘇州絲綢博物館展出。” 患有眼疾的錢小萍為了研究復制這個作品,用了近6年的時間,“唯一的真品藏於故宮博物館,是不讓拿出來的,但是這麼好的文化遺產不給老百姓欣賞,實在太可惜了,我一定要復制出來,讓更多的人欣賞。”

七旬老人風風火火 視事業為生命

錢小萍復制宋錦的超群技藝蜚聲中外。近年來,日本政府找到她,希望她能幫忙復制一些絲綢文物。談及中日文化交流,錢小萍驕傲地向記者介紹,“日本的和服就是根據我國的吳服(東吳時期的服飾)演變而來的。”據沈芝嫻介紹,現在日本和服的織造面料中仍然大量使用蘇州絲綢,而且還有個專門的名詞叫“和服綢”。

“工作要有創造性,不要人家做什麼,你就做什麼。”這位70多歲了還依舊做事風風火火的老人,並不滿足於復制文物。近年來,她不僅創新制作了宋錦唐卡,還制作了北京奧運會“福娃版宋錦郵票”,並由國家統一發行。

“有人說我,為什麼這麼傻,這麼大年紀了,該好好享福了。但是,事業就是我的生命,沒有事業我不行的。”錢小萍用不放棄的決心和全心付出的的努力,終於使得宋錦織造得到了各級政府部門的重視和扶持。

難覓技藝傳承人 呼吁大家學習技法

但是,錢小萍的憂慮並沒有完全消除,她還憂心於該技藝的傳承。錢小萍皺著眉頭告訴記者,現在她隻有一個學生,“剛開始也有人來找我拜師學藝,但是后來都走了。”因為學習該技藝不僅需要把理論、藝術和技術結為一體,還需要靜下心來學習和積澱,才能出成果。

錢小萍領著記者去她的織做室。一進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台木制的大約寬1.5米,高2.5米的織機。織機有兩層,像極了一個簡易閣樓,需要兩個人操作:一個站在織機上面,負責按照錢小萍所設計的圖,將織造機上縱橫交錯的經緯線進行整理排序,另一個人則在織機前,負責將五顏六色的絲穿過經緯線,也就是“織”。兩人根據圖案的變化調整織布機的經緯線,合作完成織造工藝。據錢小萍介紹,要掌握復制的技法,必須先分析絲綢的結構、工藝、配色等,織造只是最后一步,“這個過程太復雜了,完全需要時間的積澱,而且也不是一個人就能完成的,所以要找到傳承人太難了。”

此外,缺乏資金也是發展傳承宋錦織造技藝的一個短板,“我要給學生發工錢的,不能讓人白干活兒呀,但是,我根本沒有錢。”

為了讓宋錦織造技藝得到廣泛地傳承,錢小萍撰寫了《中國宋錦》、《絲織絲紋》、《絲綢實用小百科》等著作,其中還配上了制作工藝的插圖,“希望大家能看得更明白,希望大家都來學習宋錦技法,把這個技法傳承下去!”

把事業視為生命的錢小萍盡管在傳承路上困難重重,但她並沒有放棄,而是想方設法解決難題。在錢小萍的世界裡,希望無處不在,她欣喜地告訴記者,現在正在和吳江區的幾家企業談合作,希望能夠促成“前店后坊”合作形式,這樣才能讓這項傳統工藝走進民間而真正復活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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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田原、夏曉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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