琿春：揚帆再起航（絲路觀察）

琿春防川龍虎閣。

圖們江遠眺。

琿春果園採摘。

商貿往來頻繁的琿春口岸。

與琿春合作的朝鮮羅津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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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琿春

　　琿春，是吉林省延邊朝鮮族自治州東部的縣級市，地處中國、朝鮮和俄羅斯三國交界地帶，被譽為“雞鳴聞三國、虎嘯驚三疆”的“金三角”。琿春地處圖們江下游，擁有中國從陸路進入日本海的唯一水上通道。歷史上琿春就是東北亞海上絲綢之路的重要節點。進入新世紀，琿春借港出海，成為中國圖們江區域合作開發國家戰略的窗口城市和面向東北亞的新門戶。

　　人們都說，來吉林琿春不到防川，等於沒來。出琿春市區向東南方向，車行將近1個小時，就來到中朝界江——圖們江。江水漸寬、水流趨緩，向左側看去，會發現幾米外灌木叢中豎有水泥樁和鐵絲網，同行的人說那就是中俄國界。一邊是朝鮮，一邊是俄羅斯，我們的國土在這兒成了一條僅容公路穿行的細線。圖們江依然靜靜向前流淌，短短15公裡后便匯入日本海、太平洋。

　　這是祖國廣袤領土上的小小一角——琿春防川，以“一眼望三國”而成為知名旅游景區。登上新建的龍虎閣，憑欄遠眺：中國境內的邊防哨卡，俄羅斯境內的湖泊、山丘，朝鮮境內鐵道邊的綠頂建筑，以及連接俄朝跨圖們江的鐵路大橋，歷歷在目。若天氣晴好，向圖們江口遠望，依稀可見一片浩渺，那便是日本海。若你是對當地歷史略知一二的人，於眼前如畫美景之外，自會生發一番感慨，“欄杆拍遍，無人會，登臨意”。

　　由“通江達海”到“望洋興嘆”

　　一段波瀾壯闊的海上貿易歷史

　　一提海上絲綢之路，人們不會想到，東北荒僻之地的琿春，居然也是中國與海外貿易往來、文化交流的重要樞紐之一。

　　琿春的這段歷史少有人知。

　　在琿春市檔案局，記者見到了琿春歷史文化研究會副秘書長翟運昌，熟悉地方史志的他將琿春的海上貿易史娓娓道來。

　　中國原來東臨日本海，早在公元8世紀，唐屬渤海國興盛時期，沿岸居民就在日本海捕魚，商船經海路到中原、朝鮮半島、日本列島等地通商。

　　渤海國存在200多年，統治者向唐朝學習，學者余秋雨將其比作“半個大唐”。

　　據史料記載，從公元727年渤海國第一次向日本派使者起，到公元919年最后一次止，193年間共遣使34次，2000多人次，這一時期日本遣使渤海13次。可見雙方往來之頻繁。琿春也憑借著特殊的地理位置，經濟社會達到了空前的繁榮。

　　這種海上活動在以后的十幾個世紀裡不斷發展和擴大。但到了清末，由於國家積貧積弱和沙俄的瘋狂侵略，琿春的海上活動逐漸暗淡下來。

　　琿春滿族聯誼會秘書長何立民說，1860年簽訂的《中俄北京條約》把烏蘇裡江以東至圖們江口中國40萬平方公裡土地劃歸俄國，圖們江“土”字界碑以下距海口15公裡成為俄朝界河，沙俄有意堵死中國通往日本海的出口。從此，中國喪失了日本海沿岸領土，琿春也由臨海變為近海。

　　為爭得中國從圖們江進入日本海的權利，在中俄第二次勘界時，經中國使臣吳大?的據理力爭，1886年簽訂的《中俄琿春東界約》第四款列出：“由土字碑至圖們江口三十裡與朝鮮連界之江面海口，中國船隻出入應與俄國商議，不得攔阻。”這就明確規定了中國船隻出圖們江通往日本海的權利。據《琿春縣志》記載：在琿春河（圖們江的支流）出入的各種船隻1929年有1500艘，1931年有1383艘。1938年蘇日之間爆發張鼓峰戰役，從此雙方武裝對峙，封鎖江口入海處，中國船隻出圖們江入日本海航行和捕魚活動被迫停止。

　　張鼓峰事件紀念館館長劉叢志說，“我們這代人要做的，就是立足現實，抓住機遇，奮發有為，為實現民族復興的偉大中國夢埋頭苦干，讓歷史悲劇不再重演。”

　　從“口袋底、死胡同”到“新門戶、大樞紐”

　　一個借港出海連通世界的宏偉構想

　　東方風來滿眼春。1992年，是中國改革開放至關重要的一年，琿春更是迎來嶄新機遇，在聯合國開發計劃署的倡議下，中、俄、朝、韓、蒙五國共同啟動圖們江區域合作開發項目，沉寂多年的琿春成為世界矚目的新焦點。

　　2009年，中國政府批准實施《中國圖們江區域合作開發規劃綱要——以長吉圖為開發開放先導區》戰略，琿春被賦予對外開放窗口城市地位。

　　2012年4月13日，國務院批准在琿春設立“中國圖們江區域（琿春）國際合作示范區”。

　　琿春市委書記、琿春國際合作示范區黨工委書記、管委會主任高玉龍說，地處東北亞地理幾何中心的琿春，決心在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建設中，發揮獨特的區位優勢，建設面向東北亞開放合作的“新門戶”，東北亞陸海連通的“大樞紐”。

　　作為中國從陸路進入日本海的唯一通道，也是中國從海上至俄羅斯、朝鮮東海岸、日本西海岸乃至北歐的最近點，“借港出海”是琿春人一個大構想。在琿春周邊，分布著朝鮮、俄羅斯眾多天然良港，這些年來，琿春市分別培育和開辟經朝鮮羅津至長三角（珠三角、海南），經俄羅斯扎魯比諾至韓國束草、浦項（釜山）、日本新潟，經海參崴至羅津，經斯拉夫揚卡至歐美國際陸海聯運航線，把琿春和周邊國家和世界各地聯系在一起。

　　2010年末，滿載著380噸煤炭的11輛重型自卸車在琿春海關申報通關后，從中朝琿春圈河口岸出境，經朝鮮羅津港運往上海港，吉林省首次內貿貨物跨境運輸成功啟程。據測算，通過這個線路運輸的煤炭比原來每噸可節省運費60元。

　　俄羅斯扎魯比諾港，也是距離琿春咫尺之遙的出海口，近來備受矚目。

　　10月13日，在莫斯科舉行的中俄重要合作項目簽約儀式上，在中俄總理的共同見証下，吉林省與俄羅斯最大、歐洲第三的港口運營商蘇瑪集團簽署了建立扎魯比諾港琿春物流中心框架協議。

　　據介紹，扎魯比諾港琿春物流中心項目規劃總面積310公頃，主要開展貨物轉運、倉儲、保稅物流等業務。目前，蘇瑪集團已完成項目選址、公司注冊等前期工作，物流中心規劃設計將在年底完成，一期工程將於明年開工建設。

　　高玉龍說，近年來，隨著北極海冰快速消融，穿越北冰洋的遠洋運輸東北航道重新進入了人們的視野。而位於俄羅斯遠東的扎魯比諾港，有望成為這條“黃金水道”的東方基地。

　　借港出海，連線出境，構筑琿春陸海聯運“大樞紐”。恢復運營的中俄琿馬鐵路累計運進煤炭37萬噸，實現多品種雙向運輸﹔總投資2.9億元的鐵路口岸千萬噸國際換裝站項目計劃年內完成投資1億元，換裝能力達300萬噸﹔琿春還開通了至朝鮮羅津、俄羅斯斯拉夫揚卡、海參崴等13條跨國客貨運輸線路，擁有客運車輛198輛，貨運車輛2575輛﹔總投資1.5億元的中朝邊境圈河口岸大橋項目計劃年內開工建設﹔新沙坨子口岸大橋、琿春至東寧鐵路、琿春至蘭家公路、甩彎子至朝鮮訓戎裡鐵路、琿春至俄羅斯海參崴高速公路和琿春至朝鮮羅先高速公路等項目正在積極謀劃推進。

　　向西，琿春—長春—內蒙古阿爾山—蒙古國喬巴山的中蒙鐵路大通道也在規劃建設中。吉琿鐵路客運專線建設進入收尾階段。記者從長春來琿春，先是坐了一夜的火車到延吉，然后坐汽車經高速公路到琿春。在沿線有些路段上已看到高架鐵路穿山越嶺，和高速公路、普通鐵路、普通公路四線並進，很是壯觀。吉琿客運專線經長吉城際鐵路與哈大高鐵相接，預計2015年通車后，琿春到長春的旅行時間將縮短為兩個半小時，到沈陽、哈爾濱都是三個半小時左右。

　　從邊陲小鎮到邊疆明珠

　　一塊生機無限的開發開放熱土

　　魂牽夢繞陸海通，潮起風來萬物春。

　　琿春成為國內外企業投資的新熱點。韓國浦項、現代兩大集團投資12億元建設琿春浦項現代國際物流園，該項目建成后，吞吐能力將達1300萬噸。

　　走進煙台大宸水產琿春公司，四處挂著晾晒的魚類，車間內女工們戴著口罩手套嫻熟地處理加工各種海產品。“我們是看到了琿春獨特的區位優勢和發展前景，才從煙台來設廠的。”副總經理柳堯寶告訴記者，他們2011年來投資，去年10月試運營，原料都來自俄羅斯和朝鮮的日本海沿岸海域，加工后出口歐洲、日本、中東地區，今年預計產量4000噸，產值1億元。工人中有一半來自朝鮮，這也相應降低了企業的勞動力成本。“借港出海航線開通后，我們還會追加投資擴大規模。”柳堯寶對企業前景充滿了憧憬。

　　琿春海關是目前吉林省境內口岸最多、業務門類最全的邊境口岸海關。近3年間，年均監管進出口貨物連續超過40萬噸，今年前9個月的貨運量更是爆發式增長至73萬余噸﹔琿春地區外貿進出口總值連年超過12億美元。

　　在板石鎮孟嶺村的一個小山溝裡，漫山遍野都是蘋果樹。“蘋果樹是我們的搖錢樹，村裡家家都有小汽車。”村支書李虎植自豪地說。這裡的蘋果是琿春獨有的富硒蘋果，此外琿春還盛產富硒稻米、延邊黃牛、鬆茸等特產和人參、鹿茸等名貴藥材，自身及周邊地區擁有豐富的礦產、林木、水產等資源。立足資源優勢，琿春全力打造進口資源轉化、出口產品加工、商貿物流、旅游休閑養生四大基地。

　　除了防川國家級風景名勝區，琿春還在春化鎮建立東北虎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琿春森林覆蓋率高，空氣極佳，是天然生態養生樂園和避暑度假天堂。我們熱烈歡迎四海賓朋來琿春觀光休閑。”高玉龍說。去年，琿春提出了“大防川國際旅游合作試驗區”的構想，得到了周邊國家的積極響應。

　　走在琿春街頭，道路寬闊，綠化帶幾乎佔了一半，建筑不高，卻多有歐陸風情，不時可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沿街所有店鋪的牌匾都用中、朝、俄三種語言標注，店員們基本都會簡單的俄語會話。近年來，琿春與俄、朝、韓等國民間往來密切，已成為吉林省境內國際化氛圍最為濃厚的城市。

　　“琿春具備獨特的區位、生態、資源、政策、人文五大優勢。”高玉龍說，琿春適用東北振興、邊疆少數民族地區、邊境經濟合作區、出口加工區、互市貿易區等眾多國字號政策。國務院批准設立中國圖們江區域（琿春）國際合作示范區后，國家、省、州相繼出台300余項具體支持政策。

　　“立足五大優勢，我們提出抓好五件事。”高玉龍說，抓改革，爭做省州改革試驗田﹔抓開放，打造長吉圖的橋頭堡﹔抓發展，爭當省州的排頭兵﹔抓城建，打造國際現代化城市﹔抓民生，讓百姓共享發展成果。今年1至9月份，琿春市完成地區生產總值104.9億元，同比增長10%，增速在全省各縣市中處於領先，在東北沿邊各開放城市中居於首位。

　　新絲路，新思路。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挂雲帆濟滄海，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偉大構想化為現實，琿春在這條路上正劈波斬浪，揚帆遠航。

　　版式設計：宋 嵩 

　　圖片由琿春市委宣傳部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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