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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光影和生命向世界讲述中国生态保护故事

孙正好
2022年11月04日08:43 | 来源:新华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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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夏季,秦岭最大食草猛兽羚牛进入交配季,高峰期仅持续十来天。

为了抓拍羚牛难得一见的“恋爱瞬间”,今年6月底,野生动物摄影师裴竟德,在海拔3000米左右的秦岭高山区域羚牛出没点,搭起“掩体”帐篷,啃着干粮,驻守了七个日夜。拍摄很顺利,结束后却出了意外——因为担心被成群的羚牛袭击,向导提前离开,裴竟德在返程时迷了路。

“除了一望无际的密林,就是悬崖绝壁,完全没有路。天空乌云密布,看不到太阳,也辨别不了方向。”裴竟德心有余悸地回忆,“我身上背着40公斤的设备,补给也断了,最可怕的是又遇上了大暴雨,气温骤降,全身被浇透。”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时间在流逝,找不到出路的裴竟德,全身开始不自主地剧烈颤抖,出现了明显的失温症状。

常年有野外生活经历的他,在绝望与迷茫间努力保持清醒。“最重要的是尽快找到避雨的地方。”在挣扎前行了数小时后,一处仅有一米宽的类似房檐的崖壁,成了裴竟德的庇护所,他打开随身携带的鹅绒睡袋,将自己卷起来,再盖上两层急救毯,在风声、雨声的包裹中,熬过了一整夜。第二天中午时分,雨过天晴,他靠着太阳辨别方向,走出了秦岭,捡回了一条命。

在外人看来,这次“失温”算得上生死考验,但在裴竟德无数次野外拍摄经历中,这只是“拳头大”的困难之一:在大雪覆盖、人迹罕至的秦岭深山,他蹲守三天三夜,拍下了秦岭大熊猫野外交配的罕见影像;他连续17年、20多次深入“人类生命禁区”可可西里,行程超过10万公里,遭遇过棕熊来袭,也曾与野狼擦肩而过,还挖坑将自己“埋”了八天,在全球首次拍到藏羚羊野外分娩全程……

“想要拍好野生动物,就得像野生动物一样生存。”因为这些充满传奇色彩的拍摄经历,“陕北娃”裴竟德被熟人称为“狠人”,就是陕西话中“吐口唾沫都是钉”的“狠人”。“影像带来关注,关注带来改变,这就是野生动物摄影师存在的意义。”裴竟德说,“尤其是最近十年来,随着国家在环境保护上取得的显著成就,生态摄影赶上了最好的时代。”

为了拍摄藏羚羊生产,他将自己“埋”在可可西里

卓乃湖,藏语意思是“藏羚羊聚集的地方”,每年5月开始,成千上万只雌性藏羚羊,从西藏羌塘、青海三江源及新疆阿尔金山地区,跋涉数百公里,迁徙至卓乃湖产崽。因此,这里又被称为“藏羚羊的天然大产房”。

当藏羚羊开启“新生之旅”时,远在千里之外、家在西安的裴竟德,也准备动身了。他要赶在藏羚羊生产前到达卓乃湖,找到合适的点位,扎营、驻守、等待,捕捉藏羚羊生产瞬间。

藏羚羊生性机敏,见人就躲。而无路可达的卓乃湖,位于可可西里海拔约5000米的高寒无人区,这里常年风大地湿,平均气温处于冰点以下,冬季最低时能达到零下40摄氏度,夏季雷电轰鸣、冰雹来袭时,仿佛能把天地开膛破肚,是“人类生命禁区中的禁区”,因此,在裴竟德之前,没有摄影师能完成这一拍摄“壮举”。

单打独斗、没有团队的裴竟德,如何突破?

“能不能藏起来拍?”当这样的想法冒出来后,困难随之而来。广袤、粗粝的可可西里,不长树,也没有灌木,大地恰似青藏高原的天空一般,一望无际,毫无遮挡,成年人置身其中,即便缩在地上,对异常机警的藏羚羊而言,也是莫大的惊扰。

在卓乃湖周边藏羚羊胎盘残留比较多的地方,裴竟德反复观察地形,最终决定将自己“埋”在一个小山包中,那儿离卓乃湖有500多米,地势明显突起,拍摄时还能环顾四周,成功的几率比较大。

“没有捷径可走,只能用最笨的办法。”在可可西里自然保护区管理局的协助下,裴竟德挖出一个一米深的土坑。为了更隐蔽,他把农村常用的“锅式”卫星天线盖在坑上,上面铺满麻袋,再抹上泥土,打造出一个更接近自然环境的拍摄“掩体”。

每天凌晨4点,天还大黑的时候,裴竟德将镜头装在一个铁皮桶里拎着,背上干粮和水,徒步5公里,乘着夜色从驻地赶往“掩体”。“必须赶在天亮前藏羚羊很难发现的时候,偷偷潜伏好,一旦它们被惊散,一般不会再返回。”因为不敢使用手电筒照明,有一回出发后不久,裴竟德就在无人区迷了路,他在黎明时分摸索了近5个小时,才顺利返回“掩体”。

在辽阔无垠的青藏高原上,裴竟德藏在黑暗而狭小的土坑中,坐在铁皮桶上,通过东、西、南、北四个预留孔,借助长焦镜头,观察着可可西里的万物生灵。这样的“守株待羊”,往往从凌晨5点,不间断地持续到晚上10点。他不敢多喝水,只能靠啃干粮度日。没有动物的时候,他就看天空,看大地,听风声,听自己的呼吸声;动物出没的时候,他就格外兴奋,怎么都看不够。

“有一次,一对鼠兔夫妻跑到了掩体的洞口,带着清澈、好奇的眼神往里看。两个小家伙离我仅20公分,我能看到它们的胡子在抖动。我们就这样奇妙地对视了好久,看得我心都醉了,那是一种直击心灵的奇妙感觉。”

藏羚羊生产的高峰期,往往也是卓乃湖一年中最热的时候。气温超过零摄氏度后,冻土层便悄悄融化,冰水从土里往外渗,没过多久,裴竟德的“掩体”便成了冰窖。虽然穿着防水鞋,但身上的热量却一点点被带走,他的小腿变得冰凉,整个人只能缩在铁桶上。

“身在炼狱,心在天堂。”裴竟德如此形容身在“掩体”里那种“魔鬼”与“天使”并存的时刻,这种肉体与精神极其矛盾、极其分裂的经历,让他愈加敬畏生命,敬畏自然。2007年,他在卓乃湖蹲守一个多月,未能捕捉到理想的生产瞬间;2008年,又是一个多月的等待,结果依然不理想。“没有遗憾,顺应自然。”裴竟德说,“在可可西里的每一天,我觉得都是一种收获。”

2009年,这是裴竟德连续第五年进入可可西里,也是他连续三年正式藏身卓乃湖,等待抓拍藏羚羊生产瞬间。

6月29日,在裴竟德将自己“埋”好的第8天,长焦镜头中出现了一只生产征兆极为明显的雌性藏羚羊。“当时,小羊的头已经出来了,母子俩离我的‘掩体’大概也就200多米。”裴竟德回忆道,“非常幸运的是,母羊缓缓地停下了,它蹲下来,开始很努力地生产。”

镜头徐徐推上去,天地慢慢被虚化,两个生命的轮廓逐渐清晰:母羊不停地卧倒,再用膝盖抵住大地,跪着站起来,又一次卧倒,又一次撑住,又一次站起来……循环往复、拼尽全力的生产间隙中,母羊还不停地甩甩尾巴,回头观察,似乎在用眼神鼓励同样拼尽全力的小羊。

还有一个拼尽全力的生命,那就是躲在镜头背后的裴竟德。那一刻,他忘记了曾在卓乃湖遭遇的狂风骤雨,忘记了可可西里刀剑一般的雷电风霜,他的手指如同电波一般,源源不断地摁着相机快门。在密集而铿锵的咔嚓声中,他的呼吸、他的心跳,都与远处正在生产的藏羚羊母子同频、共振。

“紧张,兴奋,命运与共,生生不息。”裴竟德用这些关键词,形容那场直击人心的分娩,半个小时里,他拍下了上千张照片,容量达到20G。母羊生产时疼痛而机敏的眼神,新生命呱呱坠地时的纤弱与兴奋,母羊产后欣慰地舔舐胎衣、温柔地亲吻小羊,小羊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母子俩一起奔跑、离开,消失在天际线边……这些筋骨分明、血肉清晰的珍贵照片,成为全世界首组完整记录藏羚羊野外分娩全程的影像。

露宿雪中秦岭,他捕捉到大熊猫交配影像

枯枝之上,一只雌性金丝猴四肢环扣,怀中紧紧抱着一只出生不久的猴婴,她脑袋低垂,藏起面容,似乎陷入了浓郁的沉痛之中。照片上的天空是灰色的,金丝猴母子的世界仿佛也全是灰暗:这只猴婴在出生时就死于难产,整整五天过去了,母猴还是将孩子抱成一团,久久不愿撒手。

这张名为《金丝猴不幸丧子,怀抱多日不肯丢弃》的照片,拍摄于2005年4月。彼时,裴竟德初为人父。在秦岭密林间,他被金丝猴不离不弃的母子情深深触动,“原来动物也有情感,也有智慧和尊严”。这张照片也成为他野生动物摄影之路的起点。 “当时,在全世界范围内,中国的生态影像还比较陌生,国内专门从事野生动物摄影的人也不多。”从那时起,自小钟情摄影、热爱自然的裴竟德渐渐从商业摄影转型做生态摄影。向西,他的摄影战场是世界第三大无人区可可西里,而在老家陕西,他将镜头对准了中华祖脉秦岭。“在我眼中,这是两块圣地,是生态摄影的天堂。通过它们,我们可以将中国的生态保护成就更好地传递给全世界。”

2008年,裴竟德拍摄的《猞猁》《藏羚羊》《川金丝猴》《雪山下的红景天》等四幅作品,被北京奥组委制成大幅照片,悬挂于国家体育馆、运动员下榻酒店等奥运场所,向全世界展示自然中国的美丽瞬间,也为各国朋友了解真实中国,提供了新的窗口。

2009年6月5日,藏羚羊迁徙途中,一路跟拍的裴竟德,偶然间拍到了藏羚羊与飞驰而过的火车同框的画面。这幅被网友戏称为“藏羚羊自己出来作证”的照片《青藏铁路边的藏羚羊》,后来被政府和民间广泛引用,为平息青藏铁路是否破坏高原生态环境的争论,提供了有力实证。

“影像带来关注,关注带来改变。”裴竟德认为,野生动物摄影不光是简单的个人情趣,更应该站在国家和人类的大视野上,关注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直到现在,国内观众看到的优质的自然影片,大多还是来自西方国家。我们有着无与伦比的自然资源,但挖掘依然不够,这就需要专业的生态摄影团队,通过陌生化、纪实化和故事化的表达,去赢得受众,向海外讲述中国的生态保护故事。”

但想要捕捉到罕见而引起广泛共鸣的纪实影像,又谈何容易?这就需要摄影师长期在野外风餐露宿,不是漫长的等待,就是狂奔式跟拍,来回“折腾”,反反复复,一张好照片的拍摄周期,可能是一年,甚至几年。“这是一个靠脚步丈量河山的职业,只有走到别人未曾到过的地方,你的影像才能扣人心弦,摄人心魄。”

以秦岭大熊猫为例,关于它们的影像,更多来自人工圈养群体,而对于野生群体,除了红外相机捕捉的偶然瞬间,核心画面很少。“比如野生群体如何出生、成长,如何交配、繁殖,又是如何一步一步衰老、死亡的,这些影像我们很难见到。”基于此,裴竟德正在参与制作关于秦岭大熊猫的自然影片。“如果你要拍摄特定群体,首先就得跟它们熟悉起来,让熊猫见了你不躲、不跑,这个熟悉的过程,就得好几年。在它们经常出没的区域,你得每天去,每天找,跟它们相识、相知,最后‘相爱’。”

2021年3月,新一轮熊猫繁殖季开始了。为了捕捉到野生秦岭大熊猫野外交配的自然影像,裴竟德背上数十公斤的设备,又一次前往秦岭。

“很多地方完全没有路,几百米甚至几公里,都只能用手扒开灌木行进,手背上、小臂上全是血印子。”在一只雌性大熊猫已经光顾的密林里,裴竟德找到了一处较为空旷、可以居高临下的斜坡,地上、树上积着厚厚的白雪,他用两件迷彩雨衣,在林间搭起简易帐篷,以此做“掩体”,开始了静谧而漫长的等待。

此时,秦岭仍处于一年中最冷的时节,高海拔区域被大雪覆盖,漫天的刺骨寒风,常常裹着雪花,山呼海啸般地席卷整个山林。身处其间,人往往被刮得睁不开眼,常常有沉重的窒息感。对于天性喜冷的大熊猫而言,这是最好玩、最快乐的时节,但对于等待它们的摄影师而言,这就如同“上刀山”。

森林里冬季干燥,不能点火,蜷缩在棉衣里的裴竟德,靠着跺脚、搓手熬过了一夜、两夜。“简易的帐篷四面透风不说,那个斜坡还非常陡,好几次睡着后身体一放松,整个人就滚下去了。”第三天入夜后,月光皎洁之下,一场惊心动魄的“比武招亲”开始了。

早在裴竟德到达时,处于发情期的雌性大熊猫,如同“待嫁新娘”一般,已经上树进行“梳妆打扮”,并将“求偶”的气味源源不断地散发出去。这一夜,先后有四只雄性大熊猫“单刀赴会”,于此决战。

晚上8点左右,总攻开始了!月夜中,四位“猛士”发起了“刀光剑影”般地火拼。“他们先是在树下你追我赶,打成一团,嘶吼声响彻山谷,整个夜晚杀气腾腾;我躲在镜头背后,比它们还紧张,还兴奋。”裴竟德说,“在决斗了数十个回合后,两位优胜者蹿到树上,进行最后的冲刺,树枝接连被打断,战况愈演愈烈,持续焦灼,一直到次日凌晨1点,才分出了胜负。”

5个多小时里,裴竟德连一秒钟都不愿舍弃,屏幕上不断闪烁的录制红点,将山间的月光、林间抖落的雪花以及熊猫作为猛兽那极具生命张力的时刻,一起框进了升降横移、光影流转的镜头中,这段视频也是迄今为止,最为清晰、最为完整的秦岭大熊猫野外交配影像之一,为野生大熊猫生存繁衍研究提供了重要实证。

“我们正在做的秦岭大熊猫的自然影片,就是想通过罕见、震撼的纪实影像,捕捉野外种群的每一个生命节点,还原它们完整的生命历程。”裴竟德说,“野外交配是大熊猫成长历程中决定性的瞬间之一,能够如此近距离、如此完整地记录下来,本身就很幸福。”

与危险同行,以摄影为生

“我们已经连续四天跟他失联,裴老师可能已经遇难了。”2007年7月的一个深夜,裴竟德的妻子、远在西安家中的张蓓,接到了来自可可西里自然保护区管理局的长途电话。那天夜里,她反复拨打丈夫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他每一次出发去可可西里,我们都知道很危险,真的有可能有去无回。”张蓓说,“不去的理由,可以找出一百个、一千个,但那是他的理想,里面有他全部的热情,因为这一个理由,我支持他,我们全家包括我的父母,也都很支持他。”

那一夜,在备受煎熬十多个小时后,裴竟德突然来电,张蓓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离死亡确实一步之遥。”原来,为了拍摄藏羚羊,裴竟德与可可西里自然保护区管理局工作人员桑巴龙珠和才仁文秀,深入可可西里腹地时,越野车不幸陷入沼泽淤泥中。在海拔5000多米的高原无人区,通信中断、无人应援的三个男人,没法弃车逃生,只能拼命地挖淤泥,想办法将车推出来。“起初用铁锨,后来两个铁锨都挖断了,怎么办?只能徒手扒。”

一天、两天、三天、四天……缺少补给、粒米未沾的三个人,只好嚼山上的野葱充饥。“因为极强的求生欲,我们挖、刨、垫,清淤泥,搬石头,想尽了各种办法,折腾了整整四天四夜,大家双手已经糜烂。因为缺氧,人已经虚脱到极致。”裴竟德说,“幸运的是,第五天我们挖到了冻土层,车辆才得以硬着陆,开了出来。我们劫后余生般地瘫在地上,才注意到挖出来的淤泥堆,比越野车还高”。

在可可西里无人区,人的“天敌”不仅是恶劣的自然环境,还有高原上行踪不定的各类猛兽。很多时候,裴竟德是冒着生命危险去拍摄:他曾与雪豹对视,与野狼擦肩而过,最危险的当属陆地上食肉目体形最大的哺乳动物之一——棕熊的频繁造访。

作为青藏高原上最好斗的大型猛兽之一,成年棕熊的体重可达200到300公斤,“一口气可以杀死一头牛”。“在卓乃湖扎营时,经常有棕熊来袭,围着帐篷转圈圈,边转边怒吼。尤其是夜深人静时,我的五脏六腑都跟着颤抖。”裴竟德说,“棕熊嗅觉极佳,一闻见食物的味道,就会‘闻’讯而至。”一个藏羚羊产崽季,他见到的棕熊不下60只。

为了避免被棕熊一把“拍死”,他在睡觉时,常常将一个铝合金的铁箱子,架在头顶的位置护住头部。“在两米见方的帐篷内,我沿着对角线睡,把头放在帐篷最中间,蜷着腿,万一棕熊一把撕破帐篷,好有个反应时间。有一回睡着了,醒来后发现高压锅不见了,原来它被棕熊拖到了外面的草地上,砸得面目全非。”

当然,幸福的时刻也很多,除了拍到心满意足的照片,人的故事更令裴竟德记忆犹新。

“很多藏族同胞、保护区的工作人员,特别有人情味,朴实得令人感动。我的一趟行程,平均下来得三四十天,有时长达两个月。他们跟着我跋山涉水,啃干粮,吃咸菜,喝稀饭,任劳任怨。”裴竟德说,“有一回,可可西里自然保护区管理局的一位领导,专门开车跑了一百多公里,赶到索南达杰保护站,就是为了接我一程,给我送一条哈达。”

这些故事,都成为裴竟德“可可西里生态影像志”的一部分,这是他一直坚持的长期拍摄计划。自2005年至今,他累计前往可可西里已经不下20次,行程超过10万公里,拍摄内容已不仅仅局限于野生动物,还有生态地貌跟踪、野生植物、人文纪实、自然风光等。“我想全面记录这里的一切,给未来留一份真实、系统的自然影像;也想通过纪录片这种方式,用更动人的故事,让更多人看到中国在生态保护上的努力和成果,这是更大的成就感。”

“尤其最近十年来,国家在环境保护上投入巨大,民间的环保意识空前提高。我们到野外,最直观的感受就是生态环境越来越好,生物多样性也越来越丰富。”裴竟德说,“现在对于我们野生动物摄影师而言,就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能出作品的时代。因为有了好的土壤,我想尽量多拍有力量、有深度、能影响公众生态环保意识的照片和影像。”

最近,裴竟德要忙的事很多,基本上都与秦岭有关——他既要参与秦岭国家公园宣传片的制作,也要为自然影片《冰冻星球2》积累秦岭大熊猫的相关素材,还要忙着整理海量的影像资料。

“秦岭就在家门口,说走就走。”裴竟德介绍,“秦岭大熊猫及其伴生动物如羚牛、金丝猴等,还包括栖息地恢复、生态廊道建设等,我们都要拍摄、记录,而且还要做得特别细,所以一年中大部分时间,都在拍摄。”

(责编:王震、陈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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