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极应用钞票冠字号码管理加强银行现金交易管理（研究探讨）

　　钞票冠字号码管理是指对钞票的身份编号——冠字号码进行记录、存储、分析。实现钞票冠字号码管理，将改变钞票“不记名”的特性，对加强银行现金交易管理，防范假币、洗钱风险，打击与现金交易相关的违法犯罪活动具有积极意义。

　　加强银行现金交易管理的必要性

　　银行是现代支付体系的核心。按照是否使用钞票，银行的资金交易可分为现金交易和非现金交易。银行现金交易的具体形式是客户在银行存取钞票。银行现金交易是社会流通钞票的最初来源，也是钞票的最终归宿。据统计，2008年，我国银行现金交易总量超过160万亿元。由银行现金交易派生出的社会现金交易的规模更为巨大。对银行现金交易进行有效管理是对社会现金交易进行有效管理的基础。

　　银行现金交易管理的困境

　　金额巨大的银行现金交易中，蕴藏着假币、洗钱等风险。银行现金交易管理的基本目标是反假币、反洗钱，保证钞票数量准确、质量符合流通标准，防止现金交易被用作非法资金往来。实现这个目标并不容易。相比非现金交易，银行现金交易管理面临的最大困境是：虽然客户的身份是可以确定的，但交易工具——钞票的“身份”是难以确定的，因为钞票看起来都是一样的。我们不能知道一笔现金交易中使用了哪些钞票，也不能知道这些钞票曾经被谁使用，去过哪些地方。现金交易的这一漏洞，使得掌握现金交易的资金来源、去向和还原现金交易的过程十分困难。这一困境就像要在汽车都没有牌照的情况下，保证汽车的合法使用。

　　冠字号码管理打破银行现金交易管理困境

　　堵住漏洞，打破困境的关键就在于识别“看起来一样的”钞票的身份。其实，钞票“天生”是不同的，不同就在于每张钞票都有一个惟一的编号——冠字号码。冠字号码最初用于钞票印制管理。随着科技的进步，银行使用的点钞机、清分机、自动存取款机等钞票处理设备已能够识别并记录所处理的钞票的冠字号码，并将相关文本、图像信息传输到冠字号码信息管理系统中。冠字号码信息管理系统除存储、传输冠字号码记录信息外，还能够进行深入挖掘分析。冠字号码记录信息的保存期限由使用者事先确定。这使我们可以像通过牌照对汽车进行管理一样，通过冠字号码对现金交易进行更为有效的管理。在国内，继江苏省首先进行探索并取得经验之后，多个省份在当地人民银行的推动下也进行了不同程度的探索和实践。目前，人民银行总行也已出台了面向全国的统一的指导意见。

　　冠字号码管理在银行现金交易管理中的具体应用

　　作用一：银行是否付出假钞的辅助举证。客户声称从银行取出假钞的消息屡见报道。客户手中的假钞到底是不是银行付出的呢？以前，客户与银行各执一词，是非难以确定。通过冠字号码记录，这种纠纷的解决将增加比较有说服力的证据。客户的取款凭条上记载了某一时间银行通过某一渠道付出的钞票的冠字号码。如果其中没有客户投诉的假钞的冠字号码，就可以说明这张假钞不是银行付出的。如果客户投诉的假钞的冠字号码出现在银行的记载中，银行就应承担相应责任。据报道，一些银行已经利用冠字号码记录向客户证明了他们手中的假钞不是从银行付出的。

　　作用二：落实现金流通管理政策的工具。人民银行对钞票的流通标准有明确规定。按照规定，商业银行应进行挑剔残损钞票的清分操作后才能将钞票对外付出，以防止残损钞票因不便流通而损害客户利益。大面额的钞票还必须经过清分机的清分。但一些银行为了省事而违反规定，不对钞票进行清分就直接付出，使本应该被回收销毁的残损钞票又流通到市场上。以前，这种违规行为不易被认定。通过冠字号码记录，可以了解银行支付的每一张钞票是否经过了清分：如果一张钞票的冠字号码没有被清分机采集过，就可以认定这张钞票没有经过清分。

　　作用三：掌握钞票来源去向，揭示资金关联。如前所述，由于现金的来源难以追溯，利用大额现金交易在银行进行资金往来是洗钱的常用手法。实行冠字号码管理后，钞票的身份与客户的身份关联起来，可以掌握存入银行的钞票的来源和银行付出的钞票的去向。如果发现客户甲存入的钞票的冠字号码与客户乙之前取走的钞票的冠字号码相同或相同率很高，就有理由相信他们之间存在资金关联。这将大大增加利用大额现金交易进行洗钱、行贿、偷漏税等违法活动的难度。也可以为发现地下钱庄、现金走私等提供线索。

　　作用四：主动防御、发现问题钞票。问题钞票是指：与已知假钞冠字号码相同或相近的钞票，或经执法机关认定，与各种犯罪活动有关的钞票，比如确知被盗窃、抢劫、贪污的钞票。当第一种问题钞票出现时，冠字号码信息管理系统可以提示使用者予以额外关注，以防误收假钞。当第二种问题钞票出现时，冠字号码信息管理系统可以根据事先设定的条件，当场发出警示甚至直接报告执法机关，或者为执法机关的事后调查提供依据。举一个实例，如果有人从银行取钱后遭遇抢劫，可以在向公安机关报案时提供从银行取出的钞票的冠字号码，一旦这些冠字号码再次出现，公安机关就能够掌握线索，顺藤摸瓜抓获犯罪嫌疑人。

　　总之，通过冠字号码记录，我们可以完整还原一笔现金交易的过程，还可以知道一张钞票去过哪些地方，被谁使用过。由此，现金交易将不再是湮没关键交易信息的“黑洞”。以现金为载体的资金往来能够得到更有效的管理，借助现金进行违法交易的成本将提高，犯罪分子对现金的兴趣将降低，打击违法犯罪活动有了新的工具。现金交易痕迹少的“优点”消失后，大额现金交易将减少，现金用量下降，国家投入于印钞的费用也会减少。

　　实现冠字号码记录管理的成本

　　冠字号码管理有以上诸多好处，实现成本是多少呢？成本主要分两部分，一是钞票处理设备的成本，二是信息管理系统的成本。点钞机、清分机、自动存取款机等三种设备是银行本来就要使用的。国内市场上主要的设备厂商均已能提供具备冠字号码记录功能的新型设备。新型设备加装了专门模块。每个模块的成本在2０００元左右。据统计，2012年底我国银行营业网点约20万个，自动存取款机在用量40万台，以每个营业网点配备5台点钞机、1台清分机计算，三种设备总台数共计160万台，所需费用约32亿元。约占2013年银行业利润1.2万亿元的0.3%。考虑到技术进步、厂商竞争导致的价格下降等因素，分数年逐步更新设备的费用将少于32亿元。

　　信息管理系统的成本主要是冠字号码数据的存储、传输所需要的硬盘、网络资源，以及信息管理系统软件开发、维护的成本。这部分成本虽然远小于冠字号码记录设备成本，但却对冠字号码管理整体能否发挥出预期作用十分关键。

　　对实现现金交易冠字号码管理的建议

　　实现现金交易的冠字号码管理对维护金融安全、打击违法犯罪活动、保护公众利益有着积极作用。目前，人民银行正在全国范围内积极推进。但是，在我国这样一个现金流通量巨大的国家开展钞票冠字号码管理这一创新，是一项庞大的工程。在推进过程中，必然也会遇到观念、体制、技术等方面的阻碍。要实现现金交易的冠字号码管理，从实践来看，还需要在以下方面做出努力。

　　建立多部门协作机制。实行现金交易冠字号码管理的最初目的是辅助解决假币纠纷，但通过本文的分析可以看出，如果将作用仅限于此未免大材小用。实现现金交易冠字号码管理对于反洗钱、反腐败、打击犯罪也有着积极作用，在其中的应用甚至比在解决假币纠纷中的应用更频繁和巨大。相关部门应联合出台政策，共同推动，则必将取得比仅由人民银行一个部门推动更快的进展。在冠字号码信息管理系统的开发过程中，事先充分考虑了不同部门的应用需求，也必将使未来开发出的系统具有更高的应用价值，使投入的资源获取更大的收益。

　　完善有关法律法规。实现冠字号码管理需要人民银行、银行、银行客户和相关部门的共同参与。目前，实现冠字号码管理的要求体现在人民银行及其分支机构对银行发布的文件中，效力不高。因此项工作投入不菲却无直接收益，一些银行积极性有限，存在“等等看”的心理，配备设备的进度较慢。如果缺少有力的督促手段，工作要求就难以落实，实现目标也成为空话。建议通过修订《人民币管理条例》、《现金管理条例》等法律法规的形式，明确规定现金交易应记录钞票的冠字号码，并规定银行、银行客户的权利和义务。如：银行应配备设备，全面、准确记录钞票的冠字号码，银行客户应配合银行进行冠字号码记录，银行应保护客户的隐私。另外，应对禁止涂改冠字号码作出规定。

　　开发高水平的冠字号码信息管理系统。冠字号码信息管理系统是冠字号码记录信息能否产生价值的关键。理想的冠字号码信息管理系统应能实现全国范围内大量数据的实时传输、存储、分析，相比于银行的现有业务，对网络带宽和服务器运算能力有较高的要求。因此，如果将冠字号码信息管理系统布设在金融城域网等现有网络，事先应考虑其承载能力，决定是否需要升级或另寻他路。此外，应广泛运用国内外成功的数据管理经验，并通过竞争选择出有实力的专业数据服务企业负责系统开发。系统开发过程中，应及时、充分征求有关方面的意见和建议。通过以上措施，保证信息管理系统可用、耐用、好用。

　　考虑非银行现金交易的冠字号码管理问题。首先应考虑将现金交易量大的非银行金融机构、第三方支付机构等纳入冠字号码管理的范围，以防目的不正当的现金交易利用这些渠道绕开管理。其次应考虑对出入境钞票的冠字号码进行记录，以防止利用境外交易绕开冠字号码管理。再次可考虑将现金交易量大的商业、服务业企业纳入冠字号码管理的范围。最后可考虑通过移动互联网技术，把社会上的点钞机都接入冠字号码信息管理系统，实现对全社会现金交易的无缝化管理。

　　（作者单位：中国人民银行营业管理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