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福生科罚单创诸多第一 引发投行界三大反思

以往对类似案件的处罚主要针对发行人，而这次将中介机构纳入其中，惩处力度之大，覆盖面之广，彰显了监管部门对打击“造假上市”这类违法违规行为的决心。

证监会对万福生科造假案进行严厉处罚，创造了市场诸多“第一”，这受到了市场各方的密切关注。同时，该案件引发了投行界对于尽职归位、业务风险防范和提升执业能力三方面问题的思考。

在该案件的理赔及处罚上，也有不少创新：

首先，平安证券主动拿出3亿元设立专项补偿基金，开创了国内资本市场保荐机构为造假垫付理赔的先河，也为今后处理类似案件设立了高标准。

其次，发行人的实际控制人亦承诺将拿出3000万股股票进行质押，用于保证支付因万福生科虚假陈述行为造成投资者损失而应当承担的赔偿份额。

第三，在处罚归责上，对已经离开平安证券的原保荐业务负责人、内核负责人进行罚款加撤销证券从业资格的处罚，并处罚项目协办人，这是过往没有的。

彰显监管层打假决心

根据5月10日证监会的通报，万福生科造假案为第一例创业板公司涉嫌欺诈上市被立案稽查。万福生科首发（IPO）过程中，平安证券、中磊会计师事务所及湖南博鳌律师事务所三家中介机构及相关责任人员涉嫌未勤勉尽责，出具的相关材料存在虚假记载，成为市场上第一例被监管部门立案调查中介机构案例。

对于发行人万福生科的处罚，除了对企业本身和该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龚永福、财务总监覃学军处于罚外，还对严平贵等其他19名高管给予警告，并处以25万元至5万元罚款，也创出有史以来发行人受罚人数最多先例。

保荐机构平安证券此次也遭受最严处罚，不仅被罚款，保荐资格也被暂停3个月；两名保荐代表人除了被罚款和撤销资格外，被处以“终身证券市场禁入措施”；项目协办人也是第一次被纳入处罚系列，被处以罚款和撤销从业资格；而对已经离开平安证券的原保荐业务负责人、内核负责人罚款加撤销证券从业资格的处罚，也是过往没有的。

对于会计师事务所中磊会计师事务所和律师事务所湖南博鳌律师事务所的处罚，除了和以往一样对机构处罚外，还第一次对签字人进行处罚，而且还首次采取终身证券市场禁入措施。

北方一家券商分管投行的副总裁认为，这次处罚毫无疑问是最严厉的，很多都超出了市场当初的预期，具有里程碑意义。“对市场产生的效果是正面的，对行业以及从业人员的警示作用很大。”这位副总裁说，他这个周末也在纠结，因为该公司有一个在会项目近日也被曝出有问题，现在来看以后处罚肯定也不会轻。

“相较以往对造假案的处罚，万福生科案受到的处罚无疑是最严的，尤其是对中介机构的惩处。”一位知名律师事务所合伙人表示，以往对类似案件的处罚主要针对发行人，而这次将中介机构纳入其中，惩处力度之大，覆盖面之广，彰显了监管部门对打击“造假上市”这类违法违规行为的决心。

“这次处罚的确是有史以来力度最大的一次，也给市场释放了一个强烈的信号。”天风证券总裁助理、并购融资总部总经理吕英石表示，有了严厉处罚的先例，中介机构就必须要有责任感和危机感。“如此，才能促使市场逐渐形成一种正向的文化，中介机构才能建立起正向的执业理念。”

投行界三大反思

“在评论万福生科造假案处罚时，不能只分析个案，应该站在更高的层面来看。”吕英石认为，此次处罚最直接的目的是督促中介机构尽职归位，形成勤勉、尽责的投行文化和理念。“没有中介机构正向的文化和理念形成，备案制等改革将无从谈起。”

吕英石表示，从国内市场大环境分析，国内市场需要形成一种正向的投行文化和理念，这比改革更加迫切。参照华尔街的成熟经验，作为中介机构之一的承销商，其作用就是推介、路演和传播，将发行人的信息准确地传递给投资者。在此过程中，确保信披内容的准确，以及中介机构加强责任意识是当务之急。

吕英石的观点也得到了其他保荐机构人士的认可。华泰联合证券一位资深投行业务人士就表示，这次监管部门对万福生科及中介机构的处罚较以往的确要重，释放的一个重要信息是：从业者必须敬畏规则，坚决不能参与违法违规案件，如此才能有效防范和化解潜在的业务风险。

中审国际会计师事务所一位负责人对证券时报记者表示，对此案件的处理，或许能反映出监管部门在逐渐加大对违法违规行为的惩处力度。对于会计师这类从业者来说，最基本的就是坚决不能参与违规行为，严格遵守执业纪律和职业道德，对违法违规行为要坚决给予制止。

华西证券副总裁杜国文认为，对造假的严厉惩处就是要给市场一种威慑，中介机构即使没参与或策划造假，但却没有勤勉尽责，也会承担相应的民事责任；如果参与或策划造假，那就必须承担刑事责任。“就是要对投行从业人员，包括保代形成威慑力，促使所有证券从业人员不断提高执业能力和执业水平，以便能更敏锐地发现问题，为投资者和市场规避风险。”

“以后签字得认真考虑签字风险了。”深圳一家投行的保代张先生说，尽管自己早已过了保代考试，但一直觉得财务水平欠缺，这次万福生科造假事件及处罚让他更坚定了报考CPA（注册会计师）的决心。“的确需要提升自己的业务能力，不然有项目不小心出事故把自己给搭进去就惨了。”

补偿投资者措施有创新

万福生科造假事件中，作为主要中介机构的平安证券不仅被暂停3个月的保荐资格，还被没收万福生科发行上市项目的业务收入2555万元，并处以2倍的罚款。

在上述处罚结果被公布的同时，平安证券也宣布垫付3亿元设立万福生科投资者专项补偿基金。该基金由中国投资者保护基金全权管理，凡是符合赔付条件的投资者都可以通过相关渠道在规定期限内申请赔偿。对此，业内人士认为，此举从保护投资者利益来说是一种创新。

“平安证券这次做得不错，至少态度诚恳为它挽回了一些声誉。”吕英石说。不少业内人士也认为，平安证券主动拿出3亿元设立专项补偿基金，这不仅开创了国内资本市场保荐机构为造假垫付理赔的先河，也为今后类似案件的处理设立了一个高标准，给今后类似事件中保护投资者的权利起到了很好的示范效果。

不仅保荐机构主动垫付理赔，发行人也有动作。5月11日，万福生科发布《控股股东承诺函》，该公司控股股东兼实际控制人龚永福在公告中表示，万福生科负有直接赔偿责任，支持平安证券推出对受损投资者的先行补偿方案，同意由平安证券先垫付依法应由其本人承担的部分，并承诺下一步将承担依法应当赔偿的份额。同时，承诺将妻子杨荣华所持3000万股质押，用于保证因万福生科虚假陈述行为造成投资者损失而应当承担的赔偿份额。

平安证券和发行人主动设立投资者专项补偿基金的举措，也得到了监管部门的支持。证监会新闻发言人称，证监会鼓励利用市场化机制保护投资者合法权益，对市场违法主体主动先行补偿投资者损失持积极支持态度。

中国证券业协会有关负责人也表示，鼓励支持会员单位主动承担责任，先行补偿投资者损失的做法；支持会员单位通过和解、调解等非诉讼方式解决其与投资者之间的证券纠纷。同时，该负责人也要求会员单位勤勉尽责，杜绝失职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