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揭像个黑洞,我不想让自己的生活乐趣和享受都掉进去”
买与不买之外有没有第三种选择
除了斩钉截铁决定要在北京买房和下定决心回老家置业的年轻人之外,还有一些人有新的选择。
冯艾硕士毕业后留校从事行政工作已经两年。短发、套装、个子不高,眼神坚定。她的办公室有一面硕大的落地窗,从这里望去,能看到西北三环早已不再崭新的商品楼,而它的价格是每平方米三四万元。这个数字对于冯艾来说,相当于一年薪水减去花销的全部结余。
冯艾说她自己比较“决断”,当得知学校即将在通州建新校区时,她当机立断在靠近通州的河北省境内买了套80平方米的房子。当时的价格是每平方米6000元,时隔一年,现在已涨到9000元。冯艾觉得,6000元的房价和当时在湖北老家县城的价格差不多,“这个价格还不算太疯狂,并且有可能在附近工作。”没有经过多少犹豫,冯艾就在母亲的帮助下买了这套河北境内的房子,从这里开车到冯艾的学校需要3个小时。
冯艾从不认为自己是“有房一族”。不仅因为买房子的钱大多来源于父母,而且如果自己工作没有调动的话,新房离单位太远。她更多地将这套房子看做一种投资。
短短几年的时间,冯艾的同事就迅速划分为“有房阶层”和“无房阶层”。社会学专业出身的她有些不解,“我们说社会分层是可以跨越的,但在房子这件事上,似乎难以跨越。”对于年轻人和他们背后的普通工薪家庭而言,房子就是一座无法翻越的大山。
在这座“大山”面前,毛峰决定绕道而行。2011年,毛峰从北京一所“985”高校毕业,坚持着不买房的观点。在一家中央媒体人力资源部门供职的他,暂时居住在单位分配的周转宿舍里。“60平方米两居室,我和另一个同事一人一间,设施齐全”,付给单位的“房租”是每月300元。然而,这一福利的期限是三年。明年开始,他也要同大多数人一样,过上在外租房的生活。
毛峰还没有女朋友,“从没考虑过结婚的问题”。他说,即便每月要付几千元的租金,也不会考虑买房子。在他毕业那年,五环内的房价就已经涨到3万多元一平方米,“我觉得以我的收入不可能买得起房子,从此不再想这事,也不焦虑了。”
“买不买房,归根结底还是钱的问题。几十万元握在手里,才有可能考虑买房。我要是能拿出1000万元,肯定不会对买房的事这么抵触。但除了父母赞助,年轻人哪儿来这么多钱?”他的圈子里,父母代付首付的现象挺普遍。毛峰却说,基于家庭的经济能力,他不会接受这种做法。“我也不羡慕用家里的钱买上房子的人,只有用自己挣的钱买了房子,才有成就感。”
对于已经付过首付、拥有住房的年轻人,上千元的月供亦不是小数目。毛峰不止一次地在微博上批评“银行和地产商一道,吞噬着年轻人的生活质量”。“按揭像个黑洞,我不想让自己的生活乐趣和享受都掉进去”。没有房贷的负担,他本人是各种聚会的常客,还不时买票观看现场演出,或是听上几场音乐会,“日子过得很滋润”。
虽然拒绝买房,但和很多年轻人一样,毛峰有一套自己的房价理论。“刚性需求根本就不是房价涨得这么离谱的原因。我不愿花那么多钱买一件这么不值的商品。房价早晚会跌回本来的价值上,在此之前的购房者都在玩‘搏傻’游戏,等待比自己傻的人来接盘。”
在北京商品住房均价每平方米还未到一万元的2005年,人们和今天一样讨论着房价的水分和房价下跌的可能性。然而,房价在短短几年内不断翻番,这令当初坚持“理性”、不置业的人们始料未及。连毛峰都不得不承认,“早知道房价会涨成这样,当年换作是谁都会去买,谁不买谁后悔”。但毛峰坚称“今不比昔”,在他看来,疯涨已是明日黄花,不会再出现了。
??毛峰坦言,“不买房”的选择确实不是主流。他毕业留在北京的同学们,大都把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视作必须。他的家人也说,既然在北京工作,还是应该在合适的时候置一处房子。“近几年肯定继续租住,至于今后买不买房,还得看情况。房价不可能永远这么高,等跌下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