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天然稱一家涉毒乳企要求隱瞞 曾簽署保密協議

　　昨日，在情況說明會上，恆天然首席執行官西奧·史畢根斯表情不斷變換，時而側耳聆聽、時而凝神沉思、時而口若懸河，他不斷強調的是中國市場的重要性，是信息的透明度。

　　深陷“肉毒杆菌”污染問題的新西蘭恆天然公司昨日在京召開情況說明會,首席執行官西奧·史畢根斯向中國消費者道歉，但並未提到賠償。他保証目前所有受到影響的產品已經開展了召回行動，“48小時之內，目前的情況將會完全得到控制，我們將會100%地確定所有產品都會得到相關的控制。”截至記者發稿時，仍有一家食品類涉事公司的名字未被公布。而昨日晚間，達能系另一家奶粉品牌牛欄宣布在香港和澳門召回因肉毒杆菌受污染的產品。

　　48小時內召回所有涉事產品

　　新西蘭恆天然集團首席執行官西奧·史畢根斯表示，受到污染的原料濃縮乳清蛋白共計38噸，涉及八家企業，包括三家動物飼料公司、三家飲料公司和兩家奶制品生產商。

　　在這38噸濃縮乳清蛋白中，有18噸被恆天然用來生產半成品基粉（生產嬰幼兒營養品的原料），它們被銷售給奶制品生產商，包括達能集團的多美滋、可瑞康兩個品牌和一家不願意被公開名稱的公司。目前，多美滋已經公布了12個可能存在問題的產品批次，市面上正在銷售的已經全部召回，還有一半產品在庫未銷售。可瑞康方面已經採取召回措施，並已確認出口到中國的產品沒有受到污染影響。而澳大利亞工廠的產品包括嬰兒營養制品，目前所有產品都已被有效控制。

　　其他20噸濃縮乳清蛋白銷售給了三家飲料公司和三家動物飼料公司，飲料公司分別是娃哈哈、可口可樂以及澳大利亞一家飲料公司VITACO，這些公司在超高溫滅菌的酸性環境中，將濃縮乳清蛋白用於生產飲料。肉毒杆菌在這種環境下無法生存，可以確保產品安全。三家動物飼料公司為新西蘭農業商業公司和位於澳大利亞的兩家公司，已確認相關產品無問題。

　　西奧·史畢根斯稱，目前沒有報道出現和該產品相關的疾病現象，已經確認市場上90%受影響產品的安全狀況，剩下10%的產品即將在48小時內召回，“48小時之內，目前的情況將會完全得到控制，我們將會100%地確定所有產品都會得到相關的控制。”

　　■記者追訪

　　48小時召回？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據新華社電恆天然集團5日表示，已經確認市場上90%受到影響產品的安全狀況，剩下10%的產品即將在48小時內召回。但記者致電多個此次受影響的品牌，沒有一個表示能夠在48小時內實現全部召回。“48小時召回”，對恆天然來說，幾乎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娃哈哈方面表示，55批次涉事產品基本已銷售完畢。娃哈哈5日公布的涉事產品名單顯示，問題產品包括娃哈哈五個工廠生產的鈣好喝飲品、AD鈣奶、鋅爽歪歪、爽歪歪營養酸奶等55個批次產品。截至記者發稿時，娃哈哈方面尚未公布針對已經購買產品的消費者的事后措施，其新聞發言人也未接聽電話。可口可樂方面表示，問題批次銷往粵桂滇，已售產品數量有待統計。多美滋方面則表示，全面召回問題批次，暫時不知已售產品數量。多美滋公關經理王慧穎表示，目前，涉事產品已經追溯到具體的經銷商，但還要等經銷商信息匯總后才能知道有多少數量的產品已經售出。

　　■問題仍存

　　還有一家涉事公司未公布

　　截至記者發稿時，涉事的八家企業中，仍有一家未能露出廬山真面目。根據昨日恆天然公開的信息，這家公司生產嬰兒營養制品，與恆天然親密合作。西奧·史畢根斯昨日解釋說，這家公司不希望提到他們的名字，“但是我們和他們一直保持接觸，目前所有地產品都已經找到，行動也在有序進行當中，已經得到有效的控制，這家公司也正在和當地的相關機構一道合作，很快將會採取相關的行動，我相信很快你們會得到相關的信息。”

　　8月2日，恆天然第一次對外界披露相關信息時，沒有公開任何一家購買了相關產品的企業名稱，原因是與這些企業簽有保密協議。這也成為公眾質疑的一個重要問題。市民徐女士認為，此事涉及公眾權益，必須要公開，公眾有權力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以及是否會威脅到自身安全，“客戶利益重要還是公眾安全重要？”

　　■回應質疑

　　遲遲未公布因檢測耗時長

　　今年3月，恆天然在澳大利亞一家工廠發現，存在超出正常含量的肉毒杆菌，直到8月2日，這一信息才被公布。間隔時間如此之長，恆天然也因此飽受質疑。西奧·史畢根斯昨日回應稱，這是由於奶制品檢測步驟很多，耗時較長。他介紹說，2013年3月，恆天然發現在澳大利亞的一家工廠裡使用的濃縮乳清蛋白中檢出梭菌屬微生物，梭菌屬微生物包括幾百種菌種，但是其中很多是不存在任何風險，所以又進行了進一步調查。7月31日，証實其中有一個樣品存在著具有毒性的肉毒杆菌，立刻把相關的信息公開給公眾。

　　西奧·史畢根斯稱，嬰兒奶粉生產過程或者供應過程要經歷很多步驟，每一個步驟都要經歷很嚴格的檢測過程，一般來說，原料生產階段進行檢測相對少一點，而越接近消費者，進行的檢測就越嚴格。

　　被污染管道未再繼續使用

　　西奧·史畢根斯表示，之所以出現此次肉毒杆菌污染事件，是恆天然在新西蘭北島一家工廠的管道沒有及時清理。他說，這根管道是一根臨時管道，有常規的清理方式，但因為它不經常使用，所以正常清理不夠，因此導致問題出現。西奧·史畢根斯表示，在生產了問題批次產品后就沒有被繼續使用，而且這一批次的產品是該生產季最后三天的生產，“沒有在這一環境下生產別的產品，我們正在對包括這根管道在內的全部生產設施進行檢測和維護，確保此類事件不會再發生。”

　　並非封殺所有新西蘭奶制品

　　恆天然是新西蘭乳業巨頭，年出口量250萬噸，繼年初的雙聚氰胺事件后，此次肉毒杆菌污染事件已是恆天然集團今年第二次涉及產品安全問題。此前有外電報道，中國全面停止了對新西蘭奶粉的進口。對此，西奧·史畢根斯昨日表示，中國政府不是對所有新西蘭出口到中國的奶制品發布了禁令，只是對濃縮乳清蛋白和配方奶粉基粉等品種進行了限制，黃油、超高溫滅菌牛奶、奶酪等產品都沒有受到限制。“今天早上我們向新西蘭政府提交了一份詳盡的報告，今天或明天預計所有事實都會被公布。”

　　道歉之外

　　還須賠償

　　這場發布會備受關注，盡管上午九點才開始通知媒體，中午十二點，會場裡已經有超過三分之二的座位被佔領。半個小時后發布會正式開始時，通道上、牆壁旁都已經滿滿當當，有的人干脆坐在地上，不時有后面的攝影記者對前面不小心站起來的人發出抗議。在這些忙碌的身影中，記者也發現了並未涉事的乳制品企業工作人員。

　　在整整一個小時的會議中，恆天然首席執行官西奧·史畢根斯似乎知無不言，不斷強調中國市場的重要性，不斷強調信息的透明度，不斷強調他們採取的措施都是在沒有出事的前提下主動進行的。在不明背景的人聽來，似乎還要為他們的主動和力度喝彩。

　　誠然，作為全球最大的乳制品出口商，恆天然有足夠的底氣，它如果跺一跺腳，全球奶粉行業都要跟著顫一顫。然而，僅僅因為有底氣就可以不考慮中國消費者的感受？在中國，有80%的進口奶粉來自新西蘭，而這些幾乎全部出自恆天然。對於恆天然而言，中國市場確實很重要。作為在擔驚受怕中給孩子挑奶粉的中國消費者，同樣要主張自己的權利，不能因為目前沒有出現與之相關的疾病和投訴就不考慮賠償。

　　除署名外本版撰文

　　本版攝影

　　首席攝影記者蔡代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