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最近刊登了一篇頭版文章,預測美聯儲的“鴿派”已經壓倒了“鷹派”。“鴿派”對貨幣政策的主張是,美國通脹將保持低位﹔而“鷹派”則堅持認為美聯儲量化寬鬆(QE)將加速物價上漲。報道說的沒錯,但有誤導之嫌,因為它沒有提及為何現今美國通脹如此之低。是“鴿派”對了,還是僅僅因為幸運?
美聯儲拋出了數萬億美元的准備金,但如此之多的准備金隻造成如此之少的貨幣增長,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鷹派”、“鴿派”,甚至其他人,都沒有料到結果會如此。貨幣主義者堅持認為,當貨幣供給持續高於產出增長時,經濟會經歷通脹。但這在美國並沒有發生,因此通脹一直起不來。
美聯儲毫無忌憚地大手筆印著銀行准備金,但這些准備金幾乎全部閑置在商業銀行的資產負債表上。在截至今年7月的12個月中,聖路易斯聯邦儲備銀行報告其銀行准備金增加了31%。同一時期,貨幣增長指標M2隻增加了6.8%。沒有哪位嚴謹的貨幣主義者會認為這些數字意味著當前通脹。
實際上,幾乎所有在第二輪和第三輪QE期間增加的准備金(超過95%),以超額准備金的形式存在著,既沒有借貸,也沒有用於增加流通中的貨幣。美聯儲為了這些閑置資金向銀行支付0.25%的利息。
超額准備金高達2萬億美元,而且預計將以每個月850億美元的速度增加,銀行將因此每年獲得50億美元(而且會越來越多),還不用承擔任何風險。對銀行家來說,這簡直是天降餡餅。以往這筆錢通常是美聯儲付給美國財政部的。此外,一半支付額流入了外國銀行的分支機構。在正常時期,可以找到充分的理由論証美聯儲應該向超額准備金支付利息。但是,目前這麼做不利於生產。銀行貸款已開始增加,但小型借款人、新借款人和創業公司總是吃閉門羹。
在美聯儲的支持下,銀行可以報告利潤,又不用承擔高風險,可以沖減資本,可以支付股票紅利和獎金。而美聯儲也可以暗自慶幸,大銀行用難以看到的方式用了納稅人的錢。我認為,美聯儲不應該繼續堅持這一徒勞無益的政策,而應該馬上結束QE。美聯儲應該停止向超額准備金支付利息。最重要的是,美聯儲應該宣布結束巨量准備金戰略。
QE的結束會在今年9月、12月還是更晚發生?這重要嗎?從歷史上看,美聯儲對通脹的反應總是慢半拍。正如一些人所指出的那樣,坐等通脹出現是美聯儲的慣常做法。但這隻能助長通脹預期,讓任務更加艱巨。美聯儲會把利率提高到何種高度?如果利率達到5%或6%,假設通脹仍然低迷,那麼美聯儲將受到國會、政府、工會、業主和其他人的口誅筆伐。在思考這些后果時,必須牢記40%的美國政府債務將於兩年內到期。以更高的利率(4%或5%)展期將導致預算赤字增加1000多億美元,而這僅僅是最初兩年。隨著更多的債務展期,預算成本將逐年增長。
認為通脹將保持低迷者應該看得更通透一些,想得更明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