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到底怎麼了？

“金銀天然不是貨幣，但貨幣天然是金銀”，在這個信用泛濫的年代，馬克思早年論著一再被人們翻出來回味。然而眼下金價突然崩盤，不得不讓我們重新審視，黃金到底怎麼了？

歷史上，黃金作為特殊商品，之所以能夠承擔貨幣的天職，在於它具備稀有、易於儲存、容易分割融合、同時又是勞動產品四大屬性。工業革命后，隨著社會勞動生產率大幅提高，儲量有限的黃金供應增長無法跟上一般商品和服務的發展速度，黃金作為流通手段和價值尺度的功能被極大削弱，導致后來貨幣脫離黃金獨立。

現代貨幣體系建立在信用的基礎上，基礎貨幣發行權由中央銀行掌控，商業銀行具有對基礎貨幣的擴張作用。貨幣供應不依靠黃金為支撐，弊端是明顯的。社會無節制的債務擴張，以及政府財政問題貨幣化處理方式，帶給世界日益頻繁的通貨膨脹和債務危機，嚴重影響公眾對貨幣的信心，各種陰謀論調充斥市場。但不可否認，目前還無法找到更好的模式與之替代。

現今，網絡經濟、虛擬經濟乃至服務業較金本位時期更為發達，貨幣若按有些人鼓吹的回歸黃金，嚴重通縮伴隨而來，恐使社會喪失前進動力，無疑將是歷史的倒退。從這點來看，黃金難以重拾當年榮光。同樣，網絡新興的比特幣沒有中央銀行，一群網民通過下載挖礦軟件發行虛擬貨幣，更被指為龐氏騙局。但如果真有一天現行貨幣體系徹底崩潰，已使用千年的黃金相信還是較比特幣更易為人們理解和接受。

當然，我們擔心的極端情況不容易出現，現今的黃金更像是信用貨幣“監督者”。它的漲跌時刻表明公眾態度，並警示銀行家，一旦貨幣脫離了媒介職能，成為財富剝削掠奪工具，終會招來反扑一天。

而對普通投資者，黃金則扮演不同角色——由於它兼具抗通脹和類似國債的避險功能，當信用擴張過快或危機爆發時，將使它在周期的兩端有較好表現，但當經濟由衰退轉向復蘇時，黃金吸引力則會下降，當前市場狀況似乎接近后者。

黃金和任何金融市場一樣，既不會單方面上漲，更不會單方面下跌，未來它的表現將取決於經濟運行。如果市場一直講美國科技革命和中國調結構的故事，宏觀呈現弱復蘇，那麼黃金可能一直處於疲態﹔但全世界投放這麼多基礎貨幣，一旦經濟信心有所回升，相信在乘數效應下，黃金又將呈現另一個完全不同的運行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