鈕文新
目前,中國貨幣政策更適宜“中性”,正像李克強總理所說,“既不放鬆,也不收緊銀根”。
但中國的貨幣政策也必須考慮另一個問題,即在金融全球化、資本全球流動且中國金融開放程度越來越高的前提下,人民幣作為弱勢貨幣,它決定了中國貨幣政策具有不可避免的“相對性”。
我們在制定貨幣政策的時候,不得不考慮美元這個強勢貨幣的政策取向,否則中國經濟將在不知不覺中被慢慢摧毀。
我們必須關注貨幣政策的相對性。對於中國這樣的弱勢貨幣體,有些人一味強調獨立貨幣政策的好處,但殊不知,這個好處會被匯率的過度波動給對沖掉。
比如巴西等國現在就十分為難。因為經濟下滑而導致貨幣大幅貶值,這種情況根本不可採用貨幣政策予以“救贖”。因為,從貨幣政策的角度,治療貨幣貶值必須加息,但加息會使經濟雪上加霜,貨幣更加貶值。沒辦法,巴西隻有保持低利率,扶持經濟增長,才是對貨幣貶值最好的“救贖”。
這與金融危機期間巴西執行“獨立的貨幣政策”密切相關。金融危機發生后,國際游資到處尋找“投機”機會,鑒於巴西的開放度和監管能力不高,大量“熱錢”涌入,推高了巴西經濟的活躍度,迫使該國貨幣雷亞爾大幅升值,財富效應同樣推高了巴西的消費,從而推高物價。
當時,巴西應當出台措施阻止“熱錢”流入,即通過減小國家的開放程度,從而獲得更高的貨幣政策獨立性,弱化匯率的波動。但是,巴西卻更多地使用了加息的手段——獨立的貨幣政策。
這樣做后患無窮,一方面嚴重摧殘國內實體經濟,而物價也未得到控制﹔一方面高利率引來更多的“熱錢”,貨幣升值更加嚴重。
所以,當美聯儲宣布“即將逐步退出QE”之后,“熱錢”流出,使巴西經濟疲弱凸現,貨幣大幅、快速地貶值,到現在幾乎找不到好轉的理由和契機。
我們必須承認人民幣屬於弱勢貨幣,我們的貨幣政策鬆緊必須靈活多變,而不是一味保持獨立的中性。
因為,強勢貨幣國家的貨幣寬鬆還沒有結束,美國QE在爭論中還要持續相當長一個階段,而最近,歐元區已經開始擔心通縮問題,恐怕不可避免地還要放寬貨幣。
筆者並不主張大規模地放寬貨幣,正如總理所說,這樣做后患無窮。但是,如何提高企業的名義利潤,如何提高國民的名義收入,這卻是政府必須充分考量的問題。
因為,多年來的物價上漲屬於成本推動,如果我們貨幣過緊,利率過多地蠶食企業利潤,而使之失去增長動力,那國民收入的增長就更沒指望了。一方面是成本推動價格上漲,另一方面是收入預期下降,結果可能是民怨沸騰。尤其是食品價格還會不斷提高,因為隨著農村雇工、農機使用量增大等問題的出現,過去農業生產的“隱性成本”正在被逐步顯性化。
筆者認為,中央政府必須考量如何降低或控制社會成本不斷上漲的問題,而這其中如何用好貨幣政策也是非常重要的因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