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傳》裡武鬆打虎的片段令人印象深刻,武鬆也逐漸被傳頌為一個俠肝義膽、為民除害的典型。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南岳山上虎患凶猛,由此涌現出了一家擒虎縛豹的捕獵能手陳春生和他的三個兒子,個個堪稱“活武鬆”。
如今一家“活武鬆”僅剩陳志學、陳岳雲兩兄弟,盡管已是耄耋之年,但兩位老人仍然有著硬朗的體格。他們兩兄弟也是現今南岳山上年紀最大的獵人。
50年前,父子四人曾獵殺虎豹9隻
據《南岳志》記載,南岳在上世紀有兩次出現虎患。一次是在1945年入冬到1946年,南岳山豹虎成群,老虎進城、豹子上門的事時有出現。有時白天騷擾農戶,咬死在外勞動的人,咬死耕牛、牲畜更屢見不鮮﹔有時深夜吼叫,震耳欲聾。第二次是在1952年秋冬,這期間,南岳前山后死於虎患的達62人,當年冬,湖南省公安廳派出一個排的武裝力量,與民間獵戶聯合進剿,打死21隻老虎,打傷10隻。
這之后的十余年,南岳出現不少打虎英雄人物,均是世居山上的獵戶。其中就有陳志學、陳岳雲和他們的父親陳春生。
《南岳志》對陳春生父子幾人有詳細描述:沙灣(岳林鄉)獵戶陳春生有五個兒子,其中,次子日升、三子志學、五子岳雲都是打虎能手。“他摸清了白日游動的老虎,是一種極度飢餓、凶猛的大虎,往往是單個游動,行動緩慢。隻要地銃、藥弩裝埋位置得當,總是能如願以償的。”
1946年11月27日清晨,一隻雄性大虎低頭拖尾闖進村裡,不時地發出低沉沉的“哼哼”叫聲。這隻身長約7尺、身高約3尺、重500多斤的老虎,從觀音峰下爛泥路過黃泥碼頭時,被陳春生父子裝埋的地銃打死。父子幾人把老虎抬到南岳鎮,轟動了鄉裡。
這期間,他們先后打死老虎、豹子9隻,打死的野豬不計其數。
兄弟三人深得父親捕獵技巧
五子陳岳雲記憶力極好,對五六十年前打虎的場景仍然記憶猶新:兄弟三人與父親一起設置陷阱,然后分頭蹲守在獵物出沒的地方。
陳岳雲說,打獵最關鍵的就是要學會“看腳印”,腳印可以判斷出獵物的大小,然后以此為依據填充相應分量的火藥。
在跟隨父親打獵的日子裡,三兄弟學會了如何制作弓弩和銃,也繼承了父親的打獵技巧。其中,陳岳雲不僅深得父親的捕獵技巧,對藥理醫術也有研究。
與猛獸打交道難免受傷。1963年,兄弟三人一起圍獵一隻大約400多斤的老虎,老虎中了一槍逃回樹林后,三人乘勝追擊。在與老虎近身搏斗時,老虎奮力反擊扑向三人,抓傷了陳日升的頭部和陳志學的手臂。陳岳雲獨自上山找草藥,為兄弟們治傷。時至今日,陳志學的手臂上還留著幾道清晰的抓痕。
村民徐華祥對陳岳雲三兄弟打虎的事跡印象深刻,1964年,他親眼看過陳岳雲等人打死過一隻豹子,此后,南岳山上再無虎豹出現。杉灣村書記楊志強雖然沒能親眼見過虎豹,但還是能從長輩的口中,耳聞一些打虎故事。
虎患平息,陳家捕獵絕技逐漸“失傳”
經過幾年對老虎的獵剿,虎患被平息了,山上的建設日漸增多,特別是原始的山坳被開發,老虎不再有藏身之地。六十年代后期,南岳山上的老虎基本絕跡了,陳春生父子的名字也漸漸被淡忘。
次子陳日升去世后,陳志學、陳岳雲兩人難有機會再捕獵猛獸,但他們不太習慣安逸清閑的生活。他們從集市上買來捕獸夾,在南岳山上尋找野兔的腳印,然后安放捕獸夾,等待獵物自投羅網。
近年來,《野生動物保護法》的實施,讓陳家的獨門絕技失去了用武之地,村裡有些年輕人也喜愛打獵,但已經沒有人會制作銃弩了。當年一家人都是“活武鬆”,如今僅剩他們兄弟二人。
楊志強告訴記者,陳志學今年已是88歲高齡,其弟陳岳雲也有85歲。“也許正是因為這種習慣打獵的生活,讓他們保持健康的身體,即使身負六七十斤重的貨物走山路也不會很費力。”楊志強說,他們兩兄弟已經成了南岳山上年紀最大的獵人。(記者 雷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