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一組關注房貸族的藝術作品《包袱》走入了人們視線。畫面中的男子頭發齊肩,一身最平常的職業裝:白襯衫、西裝褲、皮鞋、斜條紋領帶。
他的面色有些憔悴,黑色公文包挂在胸前。他穿梭於繁華喧鬧的都市中,與眾人一樣排隊等地鐵,在CBD核心區行色匆匆。與旁人不同的是,他身上背負著巨大的房屋模型,因此始終佝僂前行。
於是,一個悲情的名詞出現了:房奴。事實上,定義這一群體時,有一個重要定語:真正的“房奴”,是指月負債還款額超過月收入50%以上的家庭。自此,“房奴”在中國成為一個特有名詞。
自上世紀末推行住房分配貨幣化政策之后,10余年間,中國貸款購房者群體日益龐大。雖然房價在近年間大幅上漲,但把“房”和“家”捆綁在一起的很多中國人還是選擇“花未來的錢買現在的穩定”,房奴隻增不減。
首批房奴得解放,自曝十年暴富炒房路
我國第一波房貸高潮從本世紀初開始到2003年前后,當時的住房貸款期限基本以10到15年居多,如今10年即將過去,有媒體說“首代房奴”即將“翻身得解放”,他們中的絕大多數早已經提前還完款,進入無債一身輕的狀態,也享受到了資產爆炸式增長帶來的財富。
根據第三方研究機構抽樣統計數據,在北京等城市,目前再上市的二手房,房本年齡在5年以上不需要交納營業稅的普通住宅,之前還有銀行抵押貸款的比例不足20%。也就是超過80%已沒有貸款,而房本在2005年之前,也就是購買超過8年的基本100%都已經沒有貸款。
首批房奴自述
北京人徐芳2003年和丈夫拿出所有積蓄,與親戚朋友湊齊100多萬元,在北京東邊的三環至四環區域的三個小區購置了十幾套房產。
“我們應該算是首批‘房奴’吧,當年敢在銀行貸款幾百萬去買十幾套房的人,絕對是別人眼中的‘瘋子’。就連我自己也覺得特別瘋狂。”年過五十的徐芳(化名)這樣評價自己當年投資房地產的事情。
“那時候,在銀行做按揭貸款隻需首付20%,利率也比較低。”徐芳表示,但即便如此,十幾套房子也需貸款三四百萬,月供將近四萬元。“周圍的人都覺得我們很不可理喻,那時我們一個月的工資也就2000多元。”
雖然承受著月供款的重壓,但投資收益相當可觀。在經過了幾年的等待后,從2007年開始,北京房價開始快速上漲。徐芳和她的“炒房團”在2007年至2008年,陸續賣掉其中三套房子,並用賣房所得還清此前全部銀行貸款,收益相當可觀。
在炒房暴富的路上,徐芳也表示,“‘房奴’的日子不好過,我們當年都承受著極大的壓力,投資失敗的大有人在。有的人因為還不起房貸,沒賺到錢就把房子賣了。有的夫妻兩口子意見不合離婚了。”徐芳告訴中國証券報記者,自己隻擁有這十幾套房子中的一小部分,但還貸壓力仍逼得她喘不過氣,每月除吃飯和日常開銷外,全部收入都用來還房貸。
最大的壓力來自數輪房地產調控。對“炒房團”來說,隻要擁有1000萬元自有資金,利用銀行貸款買房,再通過抵押貸款套取資金,然后再買房、再抵押,就可形成1億元的炒房規模,但相應的資金風險也很大。2005年國家出台的相關政策規定,個人住房購買不足兩年后再銷售,須全額征收營業稅,2006年則將這一年限上調為5年。購房投機成本驟然提高,房地產市場一度低迷,這給不少和徐芳一樣的“炒房”者構成致命打擊。
樓市限購政策實施后,徐芳和丈夫在燕郊買了一套別墅用作養老。她表示,如果以后政策允許,自己還是會選擇購置房產投資,因為“實在找不到更好、更穩妥的投資渠道”。
最幸福“房奴”構筑千萬資產人群
“第一波購房者購買房產時即使使用貸款,並不能稱為房奴,首先當時房屋價格絕對值比較低,其次當時房屋的價格相對健康,租售比合理,一套房屋的正常出租價格完全可以補償月供。第三,收入的持續上漲使得在5年前買房的購房者壓力非常小。” 中原地產市場研究部總監張大偉認為。
如果一定要稱他們為房奴,他們可能也是最幸福的房奴。因為這幾年的房價暴漲,第一代房奴實現了資產的爆炸式增長。如果以現在的房價衡量,第一代貸款買房者幾乎構筑了中國目前主要的千萬資產人群。根據記者了解,“第一代房奴”中的部分人就是在2003年北京商品房5000元時代借助銀行信貸政策批量購房,完成了財富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