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日春運日記：春節的誘惑

 2013年2月1日  北京天氣：晴   作者：劉陽

春節回家，最害怕的是公共汽車站放票時大家爭先恐后沖進去的那一刻。

你就瞧吧，幾百號人爭先恐后，見縫插針，勾心斗角，你推我搡，前擁后擠，遙相吶喊。有找不到孩子的，有拿錯行李的，有扭了腳的，還有本來是看熱鬧的被擠進來出不去的。每當這時總會有個期待已久的橋段：一位胖大叔扯著嗓子高聲咆哮：“擠啥呀，都有票……我的鞋子哪去了？”

再看買到票的人像是中了大獎，趕緊往家打電話報喜，說幾點到家趕緊准備著飯，要吃大肉丸子。沒有搶到票的人一臉沮喪，還在售票口徘徊著不願離去，忐忑地等待加班車的出現，等待見証奇跡的時刻。有網友在簽名檔中說：“每到春節買票和擠不上車時，才發現老鄉也不那麼可愛了。”這時候回家，成了唯一的目的。

返鄉車上的空氣說不出是參雜了些什麼元素，肯定有人的汗液、各種包子、燒餅的芳香，如果燒餅是韭菜餡的就恭喜你了。不小心還會發現有位哥們偷偷脫下鞋子舒展筋骨，一隻趾頭出襪來，真是“尋常看不見，偶爾露崢嶸”，挑逗著大家的嗅覺神經。

相互之間嘮嗑是打發時間的好辦法，有時候聽鄉音就能判斷是哪個村的。幾個剛買了手機的小青年，他們一定要打開免提聽鳳凰傳奇的那幾首經常在發廊聽到的歌曲，仿佛好東西一定要共享，再無聊的人就可以進入夢鄉，無論是仰面朝天張大嘴巴流著口水還是低頭小酣隨車搖蕩，

一個老鄉講，某年他在外打工，年底沒有買到車票，便在除夕夜借了輛自行車騎回家。300多裡路，一輛破自行車，天高夜黑，北風呼嘯，吱吱呀呀地騎到了深夜，他計算著也該到縣界了，就下車抽支煙，隨著“哧”一聲，他順著火柴望去，發現自己騎到了一個亂墳崗裡。“我才發現那一夜我就在那轉圈兒玩了”他說。

伴著一路的家鄉話，和一路的手機彩鈴聲，回家的路才顯得不那麼漫長……

這些來自鄉村的人，在他們的記憶裡總有一個回味無窮的故鄉，那些鄉野趣事和人物都是他們人生連續劇中的情節和主角，盡管這故鄉其實可能是個窮困凋零毫無詩意的僻壤。但隻要他們樂意，便可以盡情地回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