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我國改革開放以來首個重大的資源類產品的稅費改革,1998年開始醞釀的成品油稅費改革,到2009年才實施成功。時至今日,改革已滿四年,無論從政策功能的實現,還是利益再平衡的調整,都取得了很大成效,具有重大的樣本意義。從長遠看,成品油稅費改革仍有繼續優化的空間。
成品油改革實現“零震蕩”
成品油稅費改革從醞釀到實施,前后歷經十多年,改革涉及中央與地方、各地方政府、中央多個部委、政府與企業、企業與個人之間的多元利益平衡,同時也涉及每一個消費者的利益,稍有不慎就可能引發嚴重后果。因此,改革的制度設計顯得至關重要。
國家稅務總局稅收科學研究所副所長靳東升認為,本次改革通過把燃油消費稅、交通收費、成品油價格形成機制統配在一起,綜合推進價、稅、費聯動改革。統籌兼顧,協調聯動,保障了各級政府、企業、個人以及弱勢群體與既得利益者的利益,實現了公平社會負擔的政策目標,保証了改革的順利進行。
靳東升認為,這種聯動改革不是簡單的技術方法問題,體現了中央政府運用價、稅、費等經濟政策實施一攬子綜合配套改革的開拓性思路。以后涉及稅費改革,可以參照這個先例,並通過制度創新煥發發展動力,推動各類經濟主體自覺轉入科學發展的軌道。
成品油稅費改革以稅代費的形式,通過中央財政規范的轉移支付返還地方,一則理順了交通稅費關系﹔二則專款專用,公路的公益性大大回歸,有了透明的公共財政的影子。截至目前,全國共有22個省份全面取消了政府還貸二級公路收費,涉及公路裡程約16萬公裡,佔比77%,撤銷收費站約2000個。據交通部統計,取消政府還貸二級公路收費后,二級公路通行量增長了10%至20%,廣受社會各界尤其是運輸行業的好評,“干線公路回歸公益”真正得到了體現。
交通運輸部公路局局長李華、山東省財政廳副廳長竇玉明均對記者表示,改革把公路的建設養護資金來源、人員安置等很多問題都解決了,並由此建立了規范的交通資金分配機制。
多方協調、統一規劃體現改革公平
成品油價稅費改革涉及一個利益補償群體。2008年末,全國養路費和航道養護費等收費稽征人員35.4萬人,撤銷政府還貸二級公路收費站點,涉及9萬多人。這批人能否平穩轉崗安置,不引發新的社會矛盾,是對這次改革能否順利推進的一個重大考驗。
據記者了解,改革實施以來,根據國務院確立的人員安置工作原則,各地按照“轉崗不下崗”的總體要求,相關部門採取帶編制劃轉公路局、所屬機構內部轉崗、稅務部門考試擇優錄取等多種途徑積極穩妥地加以解決。
同時,針對改革涉及的種糧農民等部分困難群體和公益性行業等特殊群體,完善了對種糧農民和公益性行業的補貼機制。“改革方案設計周密,補貼政策及時到位,使得改革平穩進行。”專家表示。
另外,成品油稅費改革涉及廣大民眾切身利益,改革如何體現社會負擔的公平取向,尤其需要集中民智、凝聚共識。財政部和發展改革委等四部委聯合發布公告,就改革方案向社會公開征求意見,許多群眾提出了非常好的建議。
專家表示,成品油稅費改革是多方協調、密切配合的心智成果,使統一規劃、全面設計、綜合配套、協調推進形成的合力得以充分展現。
改革仍具優化空間
採訪中多位專家表示,隨著我國經濟快速發展,能源和環境問題凸顯,節能減排工作面臨艱巨任務,社會各界要求運用稅收手段抑制燃油不合理消費的呼聲不斷。
財政部稅政司副司長鄭建新表示,成品油稅費改革建立了稅收調控能源使用的新機制,合理引導消費、促進節能減排的目的得到了較好體現。
世界銀行副行長亞當斯也指出,成品油稅費改革是中國應對全球氣候變化,履行節能減排責任,提供全球性公共物品的自主選擇,是中國對全球節能減排做出的一大貢獻。
當前,我國已經超過日本成為世界第二大石油進口國,2011年末,我國石油對外依存度已達到57.9%。中石油集團一位高管對記者表示,2012年中國原油進口比重可能突破60%,石油資源的稀缺性和節約用油的緊迫性越來越高。
中國社會科學院財經戰略研究院院長高培勇說,要深化成品油稅費改革,必須進一步增強稅收調控能源使用,促進節能減排的政策功能。
多位權威專家也表示,消費稅的稅額可以考慮調整,使成品油價格更加直接地反映石油資源的稀缺性、環境的承載能力和環境損害成本,使節約用油意識更加深入人心。
另外,也有專家建議,可以通過提高稅額替代收費的方式繼續推動收費公路的公益化,全面取消二級公路收費乃至其他公路的收費,使運輸道路更加通暢、通行效率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