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敏爾
政府權力做減法 市場活力做加法
陳敏爾 貴州省省長
●陳敏爾,“60后”省部級官員,比起理論和數據,他更傾向於生動的描述。他不避諱貴州的貧困,但堅稱不會為經濟發展與生態環境對立,談到貴州扶貧、城鎮化、政府改革等話題,他的言論讓人印象深刻。
以政府的權力減法換取市場的活力的加法,以政府的工作效率提升企業的發展效益,以政府公務人員的辛苦指數提升老百姓的幸福指數。 ——陳敏爾談政府自身改革的理念
精准扶貧
“不能用手榴彈炸跳蚤”
新京報:你曾在東部發達省份工作過,這對你后來到貴州參與“扶貧”工作有幫助嗎?
陳敏爾:說來很巧,我在寧波任市委副書記時,分管三農和扶貧,當時幫扶對象是貴州省黔東南州,后來調到貴州,以前是想辦法怎麼幫扶貴州,后來是想辦法怎麼讓貴州得到更多幫扶。
新京報:那扶貧貴州,帶來了哪些可以借鑒的經驗?
陳敏爾:貴州還有較多的人口屬於貧困人口,政府幫扶有個扶什麼、怎樣扶、怎樣扶得更高效的問題。習近平總書記這次來貴州團講了,要看真貧、扶真貧、真扶貧,三個“真”都講得非常好。
他說精准扶貧,不能眉毛胡子一把抓,不能用手榴彈炸跳蚤,這非常生動形象。
新京報:你怎麼理解“精准扶貧”?
陳敏爾:誰貧困?因何貧困?他在哪裡?這個“他”要到人,說某地區、某縣、某鄉,不夠,要某村、某戶、某人,扶貧對象越具體就越精准。
還得知道他需要什麼,不同地區的人,不同階段有不同的民生需求,扶貧內容越實在越有針對性就越精准。
還有就是方式方法要直接,不打彎。
新京報:怎麼理解“直接,不打彎?”
陳敏爾:扶貧很多都是要一竿子直接到扶貧對象身上去,不然中間能量就消耗掉了。比如我們從今年開始,扶貧項目管理下放,扶貧資金審批權力下放,省委不要直接管項目管資金,至少分到縣,要相信下面的人比我們更聰明,比我們更有感覺,更直接。
還有,扶貧的精准性是個性,還得有共性的內容,就是要做好農村基層基礎設施問題,讓毛細血管暢通,還得有造血的能力,讓大家自己有發展的活力與內生的動力。
城鎮化建設
小城市城鎮化並沒冒進
新京報:貴州近些年開展“生態移民”工程,作為扶貧的一種方式,效果如何?
陳敏爾:要生態移民的地區,往往是原居地不具備生產生活的基本條件,基礎設施上不去,如果上去又要很高成本。
新京報:能舉個你接觸過的實例嗎?
陳敏爾:比如我們一個村有18個變電站,但亮一個100瓦的燈泡,旁邊還得備個蠟燭,這很典型。一個村18個變電站這能行嗎?成本花得起嗎?即使我們有好燈泡,但沒有充足的電流,電壓上不去,還得用蠟燭。
這樣的地方,遵循自願前提,有序地組織移民。移到縣城、產業園區,讓他們有房住,有工作,能得到基本的保障。
新京報:這是否意味著最后還是落腳“城鎮化”?學界有觀點認為,一些省份存在城鎮化冒進現象。
陳敏爾:城鎮化冒進往往出現在大城市,中心城市越來越大,城市病越來越嚴重,也有城市的空心化、空城化問題,對於這些,“冒進”的帽子可以戴。
但小城鎮,我認為沒冒進,是后進,是城鎮化水平太低,所以要高度重視小城鎮建設。小城鎮上連大縣城,下連農村,要規劃小城鎮,加大小城市城鎮化進程,這有利於中國城鎮化和三農問題的最終解決,它是個統籌的接合部。
政府改革
減政 減負 減支
新京報:貴州在推進政府改革,包括政府職能建設方面,有沒有新的考慮?
陳敏爾:有啊,我們首先是三減,“減政”,下放權力、轉變職能﹔“減負”,減少對企業收取行政事業性收費,制定合理的稅收政策,減輕企業和民眾負擔﹔“減支”,政府減少支出。
新京報:先前提到的扶貧管理項目、資金審批下放,這是不是也屬於簡政放權的內容?
陳敏爾:這都是改革的內容,是指令性的,必須的。
新京報:這些改革已經開始實施了嗎?
陳敏爾:都有數據可以支持,如審批事項減了多少項,行政支出減了多少錢。還建設了公共資源的交易中心、電子政務中心。
政府自身的改革必須作為重中之重,你光叫別人改是不行的。
新京報記者 朱柳笛 實習生羅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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