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尋中國企業家精神  （上篇）【10】

　　　　“最牛妖股”蘭石重裝（603169.SH）上市后的連續22個漲停板刷新了A股歷史紀錄。
　　　　雖然11月14日蘭石重裝出現跌停，但11月17日，其再次以跌停價開盤后，突有巨量資金涌入打開跌停，隨后直線攀升，全日振幅達到14%。11月20日，蘭石重裝再次以19.59元/股的價格收報漲停。自上市以來，其累計漲幅最高已超過10倍。
　　　　A股市場盛行的“炒新股”歷來被認為是簡單的博傻游戲，蘭石重裝何以如此凶猛？
　　　　對此，多位業內人士向《中國經營報》記者提到，新股如同一個流通產品，其定價越低、概念越多，溢價空間越大，“低價、重組等方面的包裝，讓蘭石重裝的博傻游戲得以如此瘋狂。”有業內人士表示。

　　　　超低報價

　　　　定價，一直是IPO中的一個重要環節。
　　　　9月23日，蘭石重裝公布其發行情況。根據公告，該公司擬發行新股數量為1億股，網上、網下將分別發行6000萬股和4000萬股。根據初步詢價情況並綜合考慮公司基本面等因素，蘭石重裝新股發行價格最終被定格為1.68元/股。這一價格，頓時引起了市場的密切關注。
　　　　公開數據顯示，在A股市場，自2002年小商品城（600416.SH）以1.6元/股的低價發行后，再無人與這一價格比肩，直至蘭石重裝橫空出世。
　　　　“一般來說，發行價格是發行人和主承銷商根據剔除最高報價后的剩余報價及申購情況，綜合考慮發行公司基本面、行業市盈率、承銷風險等因素，協商確定的。”一位券商人士提到，“而在具體操作中，網下投資者報價后，發行人和主承銷商可以共同協商確定剔除最高報價的比例。”也就是說，發行人、主承銷商可以控制發行價格“上限”。
　　　　不過，蘭石重裝方面將報價超過1.68元的申購價格作為最高報價部分予以剔除。最終，加上其他剔除條件，共計剔除64家網下投資者管理的122個配售對象的報價，對應剔除的申購數量為344540萬股，佔本次發行初步詢價中擬申購總量的24.97%。
　　　　從其報價區間來看，蘭石重裝定價僅比最低報價高出1分。據了解，這一發行價甚至比不過2010年時，蘭石重裝在當地產權交易所的進場交易價格。
　　　　數據顯示，蘭石重裝的幾大股東之一祁連山（600720.SH），在2010年決定受讓蘭石重裝股份時，以甘肅省產權交易所進場交易價格、每股2.468元為轉讓價格。彼時祁連山受讓價款共4220.29萬元，共計受讓1710萬股，佔總股本的6%。當時蘭石重裝主承銷商華龍証券也曾參與該配股項目。

　　　　壓價發行？

　　　　有前投行人士表示，“過去為了實現更高的發行價格，發行方、主承銷商甚至會設法拿到‘人情報價’。而如今投行更加謹慎，往往將高報價剔除，這或與‘規則’改變有關。”據其介紹，今年年初市場傳聞証監會將啟動詢價路演的專項核查部署，對於“三高”發行的監管力度加大。彼時，IPO定價較高加上大比例老股配售的奧賽康被暫緩發行一事，在很大程度上改變了不少投行的“行事風格”。
　　　　公開信息顯示，根據詢價結果，奧賽康發行后對應2012年每股盈利的市盈率是67倍，可比上市公司的平均市盈率是49倍。如果按此發行，則募集資金將遠遠超過計劃募集近30億元。
　　　　實際上，由於目前監管層嚴格控制超募、發行市盈率高於行業平均水平的情況，業內也由此盛傳“發行價=(募資金額+發行費用)/發行股份數”這一計算公式。
　　　　從蘭石重裝的發行來看，發行費用3839萬元，本次首發上市擬募集資金13000萬元，發行股份數量為10000萬股。最終，其以1.68元/股的價格募集資金16800萬元，與上述“傳聞公式”略同。
　　　　“二級市場雖然有非理性因素在，但1.68元/股漲到23元/股，不得不說，定價確實可能過低。”一位券商業內人士說道。
　　　　按照發行價格以及2013年公司扣非淨利潤計算，發行前后公司市盈率分別為18.05倍、21.73倍。而截至2014年9月19日，中証指數公司發布的專用設備制造業最近一個月靜態平均市盈率為35.47倍。這一超低發行價對應的發行后市盈率，較可比市盈率低出近四成。
　　　　“如果說監管之手造成了這樣的過低定價，那麼二級市場的爆炒就是來自‘無形的手’的博弈。無論如何，1.68元/股的定價、低於行業水平的市盈率，確實給予了二級市場‘追捧’的空間。”上述券商人士說道。

　　　　爆炒“重組”

　　　　而除了低價新股對於市場有著“致命吸引”外，有市場觀點認為，蘭石重裝的爆炒背后，還有一些火熱概念在推動，例如核電題材。根據蘭石重裝招股書顯示，其涉及核電及新能源裝備的研發、設計和制造。不過，2012年、2013年和2014年上半年，公司的核電設備收入171.2萬元、809.57萬元和139.36萬元，在主營業務中的比重不足1%。
　　　　一位私募人士表示，“比起核電，蘭石重裝背后的蘭石集團才是關注的重點。”
　　　　據了解，蘭石重裝控股股東為蘭石集團。甘肅省新一輪國資國企改革於今年7月30日正式啟動。這次改革，甘肅將以國資改革帶動國企改革，提高國有資本運營效率。蘭石集團是甘肅省國資委監管的國有獨資企業，是建廠時間最早、規模最大、實力最強的唯一集石油鑽採、煉化、通用機械研發設計制造為一體的高端能源裝備大型龍頭企業集團。
　　　　在上述背景下，有分析人士認為，“作為甘肅國資委重點運作的一批上市公司之一，蘭石重裝可能會成為一個依托性平台，蘭石集團或還有一定的資產整合意圖。”
　　　　不過，蘭石重裝多次發布問詢函，蘭石集團說明承諾，經自查並向甘肅國資委核實，集團並無重大資產重組、上市公司收購、業務重組、發行股份、資產剝離、資產注入等重大事項，並承諾未來3個月內不會籌劃上述重大事項。
　　　　“在庄家推升的一波波漲停潮下，其核電業務前景、重組預期是否明朗，或許已不是那麼重要。”該人士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