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09月29日0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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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泡沫經濟時代，廣泛流傳著這樣一種說法，那就是從事產品制造業的人智力低下。私下經常聽到有人說，豐田‘光知道存錢不知道怎麼花’。‘經濟中心開始向服務和信息行業轉移，隻知道產品制造的人早晚落伍’。”
（以下，豐田英二的照片：清水盟貴）
“但事實並非如此。經濟中創造價值的核心，目前仍然是制造業，不可能在什麼都沒有的情況下提供服務。”
也許很多人都難以相信，這是豐田英二在18年前說過的話。9月17日離世的豐田“中興之祖”豐田英二的話語，如今仍有力地回蕩在在缺乏遠見的我們的耳邊。
在表明“豐田非家族企業”的同時，豐田英二還強調了“組織需要有形凝聚力”和“家族人事”的效用。他回顧了因“小糸事件”而出現輕視制造業風潮的泡沫經濟期，對前途未定的國家及日益混沌的政治進行了批判。他指出：“雖然豐田汽車工業公司和豐田汽車銷售公司合並推進了企業的國際化，但同時在日本國內也削弱了緊張感。”
有看法認為，豐田是“日本最大的家族企業”。但就算是家族企業，也並不是由我來任命企業經營者。
自己創業成為企業經營者的人從一開始就注定十分優秀。正因為優秀，才會成為創業者。但他的子孫未必和他一樣優秀。有一句諺語就說“富不過三代”。任何家族到第三代都會轉向衰落，這是個真理。
我覺得維持家族企業生存下去真的很難。在日本，由於繼承稅很高，無論是股票還是什麼，最后全部都會被收走。就物理層面而言也很難做到。
家族中也未必一直出現這種全方位人才，而且必須支付大量稅金。家族企業也不是想維持就能簡單維持下去的。
但在許多情況下，組織需要具備有形的凝聚力。這種情況下的凝聚力不能是抽象的，必須是具體的、有形的。
因此，就算能力稍微差些，也不能說由某位家族成員來坐經營者的頭把交椅完全沒有意義。
杜邦的作法是個值得借鑒的方法
家族企業實際上在美國也有很多實例。雖然現在這樣的企業明顯減少，就像杜邦公司，也曾有過經營者全部由家族成員擔任的時代。不過，杜邦的經營者並不是家族中的任何人都可以擔任的。
雖然我也並不知道具體情況，但杜邦的公司章程等中規定了一些極為嚴苛的條件。其中列出了很多要想成為杜邦接班人需要具備的條件，比如“麻省理工學院（MIT）畢業”等。並且明確標注，如果不符合這些條件，就不能成為總經理。我認為杜邦的這一作法值得借鑒。
豐田章一郎會長（右）、豐田達郎社長（左）兩兄弟是發明王豐田佐吉之孫。
編輯部注：1802年創業的杜邦在1962年到1967年，由拉莫特•杜邦•科普蘭德擔任總經理兼首席執行官（CEO），在他之前的12任總經理中，杜邦家族佔9人。但此后，杜邦家族成員再沒有擔任過總經理。杜邦稱：“至少現在的公司章程中沒有由家族成員擔任總經理這一條款。過去是否存在這樣的條款並不清楚。”
雖說企業在有些情況下需要一定的凝聚力，但這種情況不會一直持續下去。堅守“豐田主義”的接班人會從家族以外出現，負責實際的經營。如果拿以前的貴族作比喻，就像是家臣首領一樣的人物。有誓死效忠的家臣，貴族老爺才會安泰。這樣或許也不錯。
但在江?幕府時期能夠順利開展的事情，在明治維新后卻突然發生了轉變。這些我並不了解。如果打算收購豐田，應該出錢就能買到手。這是因為，如果按照用股價乘以股份數來計算，企業價值不會超過這一數額。
但不知道能不能按照計算得出的價錢收購，而且在我有生之年也不會賣給任何人。雖然不能保証子孫后代也會這樣做。
■1989年3月，美國布恩公司（總部位於德克薩斯州，總經理T•布恩•皮肯斯）成為豐田旗下核心部件廠商小糸制作所的最大股東，要求派遣皮肯斯擔任董事及增發股份等，並抨擊豐田封閉式系列企業體系，這就是“小糸事件”。在安倍晉太郎（已故）和通商產業省的調停下，由豐田收購小糸股份的方案已確定9成，但在豐田英二會長（當時）的一聲號令下，整個事情告吹。
安倍過多插手小糸的事情
小糸事件震蕩到了日本特有的企業系列體系。
雖然記憶已有些模糊，但我記得，關於小糸股份的事，當時有很多提議。最終我們拒絕了收購，就是這樣。當時我們作出了極為普通的決定。但安倍卻積極推薦（由豐田收購小糸股份的計劃）。
安倍在此次事件中插手過多。政治家是不能這麼過於參與的。並且還是個有遠見的政治家。若是周圍其他人還有情可原，而安倍這種立場的人不應該如此深入這一事件。哎，這都是過去的事了。
最終，小糸事件也就這樣不了了之，但泡沫經濟時代畢竟是個荒誕的時代。
最近無論到哪，都能聽到人們談論“泡沫破滅后，事態會很嚴重”。然而，從我自身的經驗來說，企業經營無論到什麼時候都有其雙面性，既難也不難。與泡沫經濟類似的情況，我們過去也經歷過。
比如石油危機。那一年也是很奇怪的一年，隻要生產出汽車，即使不宣傳也能賣出去。無論生產多少都無法滿足需求。我們剛想到這種情況不會一直持續下去，這時就發生了石油危機。
在泡沫經濟的鼎盛期，那一年也有同樣的情況。無論生產多少，生產的東西都能賣出去。當時我就說了，這種情況不會持續下去。果然，事態突然發生了逆轉。
不正常的時代就是不正常。地震是因地殼受到壓力達到一定程度而發生的，而泡沫也是一種壓力。並且其熱度過於升高了。
在泡沫經濟時代，廣泛流傳著這樣一種說法，那就是從事產品制造業的人智力低下。私下經常聽到有人說，豐田“光知道存錢不知道怎麼花”。“經濟中心開始向服務和信息行業轉移，隻知道制造產品的人早晚落伍。”
但我認為情況並非如此。經濟中創造價值的核心，目前仍然是制造業，不可能在什麼都沒有的情況下提供服務。如果制造業這一基礎穩固，在此基礎之上，服務和金融等諸多產業發展起來，這才是長久之道。但僅有服務業就如同浮在空中一樣不切實際。最終還是會掉下來。
就像在泡沫經濟鼎盛時期，大家都興奮得像過節一樣，當然會有很多人飄飄然起來。不知不覺，就產生了默默無聞埋頭苦干的人是笨蛋的想法。（未完待續）（日經能源環境網 供稿）
